掌櫃老夫婦也進來:“鳳兒……”
楚鳳消瘦一大圈,面容憔悴,但體力精神尚在,伸手抱住爹孃:“我沒事,沒事了。”
許淵抱著胳膊:“姐姐救回來,可惜弟弟沒那麼幸運,我看他活不了多久,你們提前備好棺材吧。”
塗靈皺眉,忍不住瞥了眼:“你不說話會怎麼樣?”
許淵置若罔聞,嘆一聲氣:“唉,年輕人抵不住誘惑,夢裡享受一日,斷送幾十年壽命,這買賣可劃算?”
骷髏般的楚才躺在床上,睜著恐懼的雙眼,失去辯駁的力氣,只能被迫聽他廢話,厭惡卻無能為力,生不如死。
“不是我多嘴,你要有你姐一半魄力,不至於此啊。”許淵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搖頭:“想想二老,你就要死了,他們如何受得了?”
塗靈一把揪住許淵的後領子,將他拽了出去。
“沒見過你這麼欠的人,楚才都快死了,你說這些幹嘛?”
“我替他惋惜呀,實話而已。”
塗靈懶得搭理,回頭看了看溫孤讓:“我們該走了吧。”
“今日天色已暗,明早出發。”
“牛頭山離這兒多遠?”塗靈問。
許淵指著自己:“跟我說話呢?”
“不然呢?”
他咧嘴笑笑:“不算遠,照這麼走上十天半月就到了。”
豆芽:“準備些幹糧路上吃,下個鎮子至少得走一天。”
塗靈說好。
當夜早早睡下,次日清晨一大早,辭別楚鳳一家,五個人啟程上路。
蠻蠻精力旺盛,到處蹦來跳去不知疲倦,許淵心煩:“什麼破地方,連馬車都僱不到,我的新靴子,才走一會兒全是灰!”
塗靈和溫孤讓自顧閑聊,對他的抱怨置若罔聞。
豆芽撓撓頭:“侍郎大人,你還好吧?”
“嘖,什麼侍郎,叫哥哥。”他順勢攬住豆芽的肩膀,大半重量託付給她。
“許、許大哥。”豆芽咬牙撐住:“牛頭山那位賈仙你見過嗎?當真有此神通?”
“沒見過。”許淵嘴上答著話,眼睛卻盯住前面的塗靈:“我也是聽百葉熹說的,那人脾氣古怪,從年輕時便痴迷藥劑,什麼都不管,唯一的胞弟也不來往,之後性情越來越乖僻。”
豆芽思忖:“既然如此,他肯定不會輕易替人解憂吧?”
“天曉得。”許淵說著忽然反應過來,垂眸瞅她:“怎麼,你想求藥水?”
豆芽飛快眨眼:“沒有沒有,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拿藥水作甚……”
許淵彎起嘴角笑:“你甘願做普通人?難道不想像塗靈那樣斬妖除魔快意恩仇?”
豆芽目光滯住,咬唇訕笑:“我哪有天賦,先前在瑤池閣待了些時日,什麼都沒學會,連刑罰都不敢看。”
“誒,今時不同往日,混元珠打碎,你想學法術容易多了。”
豆芽抿唇不語。
許淵忽然變得無比親切:“好妹妹,以後咱們相處的時候多著呢,相互瞭解便於溝通,聊聊你的心事,我洗耳恭聽。”
豆芽略微臉紅,不大好意思:“沒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許淵像個體貼的好大哥,輕輕拍她的腦袋:“我沒有親人,你也沒有親人,大家同病相憐,不如以兄妹相稱,以後也好相互照料啊。”
這話倒戳中了她的傷心事,眸子黯淡下去,露出些許難過之感。
許淵長嘆一聲:“可憐的孩子,我妹妹要還活著,和你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