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眼。
許侍郎嘖道:“不確定啊?那你糾結啥?聽我的,大家先上路,等找到賈仙,把事情弄清楚,到時你們倆再算賬也不遲。”
塗靈對他的懷疑非常不爽,心口悶得難受,深吸一口氣:“行,我很想看看你記憶裡的人到底是誰。”
溫孤讓抬起深邃的眸子:“但願不是你。”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頭,蠻蠻居然又昏睡過去,一頭栽到地上。
“喂。”許侍郎用腳踢踢:“怎麼回事,你吃蒙汗藥啦?”
話音剛落,塗靈抬手朝他右臉揮了下去,不輕不重,“啪”地一聲脆響。
“你……”許侍郎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抖動:“你又打我?”
“別踢她。”塗靈被溫孤讓氣得滿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你要想跟我們一起就得打雜,把蠻蠻背起來。”
聽見這話,許侍郎漂亮的臉蛋變得扭曲,像是受到極大的侮辱:“你讓我揹她?”
塗靈面無表情:“對,你背不背?”
許侍郎咬牙切齒,用力盯住她的臉,發現她眉心的法印顯現出來,於是強自嚥下這口氣,冷哼道:“背就背!”
豆芽扯扯塗靈的衣袖,驚魂未定地望著城池方向:“快走吧,萬一瑤池閣的人追上來就完了。”
溫孤讓道:“他們未必和我們走同一條路。”
塗靈瞥著豆芽:“我還以為你崇拜瑤池閣,想見識他們當年如何逞強除惡行俠仗義。”
“我那是為了自保瞎說的。”豆芽撓頭:“要不這麼給自己催眠,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於是五人結伴同行,登時啟程上路,遠離束悠城的範圍。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一座小鎮,名喚楚涼,進去只有兩條大街,和瓦影鎮那種富庶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語。鎮上少有生人往來,更別提塗靈五人穿著官服t,一看就不是普透過客,剛進入鎮子便引來側目紛紛。
“太紮眼了。”溫孤讓道:“先找地方落腳,這身皮得換下來,否則寸步難行。”
塗靈也這麼想。
蠻蠻餓醒了,肚子咕咕叫,許侍郎立刻松開手,似笑非笑地揉捏痠痛的胳膊:“睡得香嗎?”
蠻蠻打哈欠點頭。
許侍郎狠狠剜她一眼,自顧往前:“那兒好像是間客棧,看看去。”
長途跋涉饑腸轆轆,五人走進福順客棧,坐在大堂點了一桌子菜。
“各位官爺是從束悠城來的吧?”掌櫃的五六十歲,笑容殷勤:“不知那邊山貨行情如何,管控是否鬆了些,想當年束悠城的人可喜歡我們的山貨了。”
他剛說完,櫃臺前玩毛筆的青年嗤笑一聲,滿是不屑:“眼皮子真淺,想做生意得往金陵看,束悠城那種鬼地方,除了罪犯和走投無路的人,誰會去那兒啊,有病。”
掌櫃的被懟,尷尬笑了笑:“犬子不懂事,官爺見諒。”
溫孤讓問:“鎮上有成衣鋪嗎?”
“有,店外拐角就是,別看鋪子小,師傅幾十年的手藝,不比外頭的差。”
聽見掌櫃的話,那個毛頭青年又一聲冷哼:“山野村夫,粗針粗線,他店裡那些料子早就過時了,金陵城中的乞丐都不穿,你們還誇上了,真沒見識。”
“楚才,瞎說什麼呢!”掌櫃的沉聲呵斥:“去過一趟金陵,你魂兒都丟在那兒了是吧?”
許侍郎不耐煩聽他們父子吵架:“喂,我的飯菜呢,怎麼還沒上?”
“來了來了!”一個風風火火的女子從後廚端盤子出來,滿面笑容:“官爺久等,稍安勿躁,很快就上齊!”
掌櫃的笑說:“這是小女楚鳳,比她弟弟能幹得多,諸位有事盡管吩咐她。”
“是。”楚鳳動作利索,擺好飯菜,笑容樸實灑脫:“我弟被寵壞了,講話不過腦,別跟他一般見識。”
楚才白她一眼,丟下毛筆:“一群土包子,井底之蛙。”
許侍郎早就看不慣,“啪”地放下筷子:“哎喲,出了趟遠門把你給能的,不知道還以為金陵城被你買下來了,既然羨慕乞丐,怎麼不留在那兒要飯?沒見過世面的村夫,得瑟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