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見她手中拿著一個錦盒,開啟來,裡邊是一顆銀白色珠子,和樹母的心髒非常相似。
“混元珠?”
“就是它。”百葉熹將錦盒放在棺材蓋上。
昆崖隕落留下的心髒。
“老神仙。”塗靈和溫孤讓都與昆崖有過短暫卻複雜的交集,隔著上千年的時間以這種方式再見,一時難免有些觸動。
百葉熹立在邊上,似乎壓根不擔心混元珠被搶,甚至主動開口:“拿走吧,山神的預言終究會成真,我早就等著這一天。”
塗靈上前抱起錦盒,拿到角落最亮的那盞燈下仔細端詳。
“當心。”溫孤讓提醒:“想好再動手。”
“我還沒想好。”塗靈道:“毀掉它就能解開束悠城的封印,對吧?可我們現在身上沒有炁,怎麼毀掉?”
“它只對束悠城起作用。”溫孤讓道:“樹母那顆心被碾成粉末投入煉丹爐,可想而知這顆珠子也並非堅不可摧。”
話雖如此,這東西卻也不能隨意損毀。
塗靈猶豫起來。
溫孤讓知道她在糾結什麼:“若此刻銷毀,瑤池閣棋子必定大開殺戒,說不準還會控制束悠城,把這裡變成他們積陰德的福地。”
塗靈不由自主點頭,她就是擔心這個:“可若不毀掉它,宏法司和禁衛軍不會放過我們,敵強我弱,根本走不出這裡。”
正在糾結的當頭,忽然間一個黑影如鬼魅般閃進密室,趁塗靈專注思索,猛地伸手奪走混元珠。
“誰?!”塗靈大驚失色。
紫色身影飛快跑開,得手後扶著石壁回頭沖她嫣然一笑。
“許侍郎?!”怎麼是他?難道他一直在外面偷聽,伺機而動?!
“我功德圓滿了。”百葉熹不知何時竟然鑽進石棺,碩大的身軀將棺材填得滿滿當當:“混元珠一摔就碎,束悠城又要變天了,到時你們且看看,失去約束,外面那些人究竟會不會過得更好。”
她說完便用銀簪子戳穿了自己的喉嚨,然後緩緩躺下,用最後的力氣將棺材蓋好。
城主就這麼死了?
塗靈和溫孤讓來不及震驚,立刻跑出去追許侍郎。
夜色深深,觀星臺忽然起了一陣大風,撲簌簌捲起落葉,漫天飛舞。
真話菩薩從善天的袖子裡跳了出來。
“城主受人蠱惑,竟帶著兩個逆賊揚長而去。”長生婆道:“恐怕兇多吉少了。”
不滅公點頭,大聲道:“定是被許侍郎那個來路不明的妖孽欺騙,不知他給城主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善天順理成章接話:“奸佞當道,我們必須站出來鏟除逆賊,守衛城主,保護束悠城!”
禁衛軍振臂高呼:“清君側!清君側!”
善天走到老將面前,居高臨下:“先殺了這幫造反的棋子,然後再殺許侍郎祭天!”
老五跪在地上也要啐他:“我呸!老不死的妖怪,靠著一群臭烘烘的髒蟲子耀武揚威近十年!要不是法術被封印,你早就被我們開膛破肚剝皮抽筋!什麼東西,如果沒有混元珠,就憑你們三個老畜生,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善天陰測測地瞥著他,走上前,抬腳踩住他的脖子,用力將他踩到地上趴著。
“老五!”棋子們暴怒不已。
“不過一群臭名昭著的瑤池棋子,留你們在此茍活已屬天恩,怎麼如此不知感恩?”善天眯起陰鷙的眼睛:“我讓你看看這裡誰做主,認清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我腳下的一隻螞蟻,碾死你易如反掌。”
善天松開老五,命令禁衛軍動手:“嘴巴不幹淨,讓菩薩親自懲治。”
“是!”
老五被拉起來,嘴巴大大地掰開。
癩蛤蟆似的真話菩薩興奮跳動,指揮蟲子往他嘴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