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靈眉心突突直跳:“等等,你說憐霜被剝皮而死,那荒胥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因為他又上了境哥的身,還帶著幾個男男女女,跟春遊似的,坐著豪華馬車往前邊去了。”
塗靈沉下臉:“溫孤讓又被他奪舍?這個反教臭打劫的,陰魂不散,實在可惡。”
俞雅雅卻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蔫蔫兒地靠著木板,神情恍惚。
塗靈瞧她不太對勁,大熊更是一言不發,有些痴呆的模樣。
“大熊怎麼了?”
“瑤池閣那群棋子強迫我們觀看積陰德,他嚇得厥過去,估計受到很大刺激,醒來以後就變呆呆的,連正常的話都不會說了。”
塗靈端詳片刻,俯身拍拍大熊的膝蓋:“你怎麼樣?”
“我思考旋轉的屋子。”
“什麼?”塗靈張嘴愣怔。
俞雅雅幫忙翻譯:“他說他想回家。”
“……”
塗靈反應了半晌才搞明白“不會說正常的話”是什麼情況。
“那你還認得我嗎?”
大熊點頭:“當鋪裡的天然氣,你在土裡舉t槓鈴。”
“……”
俞雅雅翻譯:“他說當然,你是塗靈。”
“我去。”這可怎麼整。
俞雅雅神態安詳,擺爛接受一切的樣子:“不用擔心,他只是精神出了點狀況,導致語言系統崩潰,也許過兩天就自愈了。”
“那你呢?”塗靈問。
“我挺好的。”俞雅雅聳了聳肩,頗為自嘲地哼笑一聲:“自己非要進來,作孽啊,自己受著唄。”
塗靈說:“這次出去以後別再碰遊戲了。”
“能出去再說吧。”
塗靈目光轉向駕駛馬車的陌生背影,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始終一言不發。
俞雅雅介紹:“哦,這位兄弟叫許明宗,他也要去清涼城,知道你有地圖,所以跟著我們一起上路。”
塗靈沉默下來,現在情況混亂,不好擅作決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們所在的白樺林只有一條路,搖搖晃晃到黃昏,天暗了,停在一座廢棄的廟宇前,俞雅雅先前說的“豪華馬車”也栓在此處。
許明宗把木板卸了,放馬兒去吃草喝水。
“這是什麼廟?破敗成這樣。”俞雅雅嘴角扯動。
塗靈仰頭張望,沒有匾額也沒有楹聯,高闊的屋簷結著蜘蛛網,板門和柱子原本的紅漆已然褪色,狗尾巴草長得茂盛,進門是一個天井,遍地雜草,蟲鳴不絕。
俞雅雅攙著大熊,冷冷吐槽:“這是來到蘭若寺了嗎?晚上該不會有鬼吧?”
景色雖破敗,氣氛卻不冷落,剛進來就聽見陣陣歡聲笑語,六七個年輕男女圍坐在火堆前嬉鬧玩笑。
俞雅雅白了眼,領著大熊往牆邊去,離遠些,不想和他們交流。
荒胥懶散歪著,胳膊搭在膝蓋上,手中晃動酒葫蘆,要笑不笑地,眉目微醺。
眼瞧他鳩佔鵲巢,霸佔溫孤讓的身體,逍遙悠哉的模樣,塗靈目色極冷,心中已經做好打算,定要找機會除掉此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