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往山下走。
“你……”溫孤讓剛開口,突然被俞雅雅的驚呼聲打斷。
“塗靈,白霧來了!”她指著西邊蔓延而來的霧氣,不由丟下招魂幡。
塗靈腦中“嗡”地一下,忙從懷裡拿出濁欲鼎塞給溫孤讓。
“怎麼了?”他顯然不明所以。
塗靈抓住他的胳膊,鄭重懇求:“幫我保管好濁欲鼎,我得走了。”
溫孤讓皺眉:“去哪兒?”
白霧近在眼前,塗靈來不及解釋:“我會去找你的,下個世界見!”
她回身拉住俞雅雅,在濃霧中逐漸看不清溫孤讓的身影,風越來越急,她不得不閉上雙眼。
——
電視機正在播放弱智的綜藝節目,俞雅雅木訥地癱在沙發裡,塗靈頹然靠著椅背,半晌緩不過勁。
大熊捧著披薩送到俞雅雅面前,小心翼翼開口:“吃點兒吧。”
她彷彿處於大腦宕機狀態,根本聽不見。
大熊眨了眨眼,只好給她放到茶幾上,接著拆開吸管插進奶茶,走到電腦桌前蹲下,遞給塗靈:“喝點兒吧。”
塗靈也沒有心情理會他。
這次遊戲結束得比預料中早了很多很多。
她感覺很累,推開大熊的奶茶站起身:“我先回家了。”
俞雅雅一聽回過神:“明天出來吃飯,我們複盤一下吧。”
塗靈不置可否:“明天再說。”
回到家,表弟蔣倦不在,空蕩幽靜的屋子好似一副巨大的棺材,她和父母都身在墳墓當中。
塗靈走進主臥開啟冰櫃,看著冷凍結冰的爸媽,喃喃開口:“你們到底在哪兒啊?”
遊戲世界險象叢生,為什麼還要沉迷其中呢?現在把命都搭進去,讓她怎麼辦?
塗靈合上冰櫃,拿毛巾去浴室洗澡。
她沒吃晚飯,沒有胃口,早早上床睡下。
腦中亂麻一片,紛紛擾擾,她翻來覆去好幾個鐘頭才沉入夢鄉。
可是夢中卻不得安靜,彷彿鬼壓床,塗靈看見白潤升站在床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恐懼席捲全身,她想逃走,軀體卻無法動彈,越是用力掙紮,越是不堪重負。
白潤升青灰的臉逐漸皮開肉綻,露出恐怖的刀痕,深可見骨。
這是要找她算賬還是索命?
塗靈睜眼瞪住,憤怒取代懼怕,化作堅硬的盔甲,直視白潤升自動肢解的驚悚過程,心中所想竟是再殺一次。
殺得魂飛魄散,渣都不剩,看他還怎麼跑來嚇人。
多奇怪,當她的暴戾之氣升騰,鬼魂竟被壓制,兇相越來越弱,逐漸變作臨死前苦苦哀求的可憐樣。
塗靈沖破身上無形的重重桎梏,終於解放喉嚨嘶喊出來,白潤升的鬼影在她的咆哮聲中四分五裂,化作粉塵煙消雲散。
一個噩夢而已。
塗靈在夢中清醒地告訴自己,現在可以睡個好覺了。
……
第二天下午,俞雅雅的電話打來,約在一家奶茶店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