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雅安慰他:“算了,這地方如毛飲血,就當吃三文魚吧。”她垂眸看著手裡帶著血絲的生肉,咬緊牙關閉上眼,送入口中。
塗靈這會兒不餓,她前面的男人狼吞虎嚥,吃完一塊還不夠,塗靈就把自己這坨肉給了他。
忽然幾聲嗤笑傳來,玄松瞥著眾人,目露輕蔑,彷彿他們是什麼不堪的低等生物。
塗靈覺得不大舒服,問:“道長不餓嗎?”
玄松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布袋,又從袋子裡拿出一顆小小的蛋,比鵪鶉蛋大不了多少。
“我吃這個。”
石頭邊的黑毛驢突然暴躁起來,踏蹄嘶吼,甚至企圖沖撞玄松。
“孽畜!造反了你!”
蠻蠻聞聲抄起拂塵,將黑毛驢抽打一通,打得它不敢出聲為止。
玄松哼道:“此乃哭鵲之卵,一顆即飽腹,七日無需進食。”
這麼神奇?
玄松隨手敲碎蛋殼,仰頭倒進嘴裡,大夥兒看得目瞪口呆。
“顯擺什麼?”俞雅雅冷冷低喃:“放現代社會,他就是個野人,邪魔歪道,該被社會主義鐵拳錘死!”
塗靈琢磨:“他手上的好東西倒不少。”
一餐過後,眾人繼續趕路。
爬上陡峭山巒,撥開茂密的野草,這地方荒涼幽僻,從未有人來過,根本沒有路,算被他們硬生生走出來了。
“當心,貼著石壁。”
又穿過狹窄的掛壁小道,腳下是萬丈深淵,大家屏住呼吸不敢鬆懈。
約莫四五個小時後來到一處懸崖洞府,洞前有一塊開闊的石臺,絕壁中生長出挺拔的松樹,枝繁葉茂。石臺周圍雜草叢生,遍地枯葉。
“就是這兒……”玄松看看獸皮地圖,接著打量面前被藤蔓和枯枝遮擋的山洞,忽然雙膝跪下,磕頭行禮:“師父,弟子玄松來了!”
蠻蠻也跟在後面跪下。
奴隸們面面相覷,盯著黑漆漆的洞口。
半晌沒動靜,玄松也有點納悶,探頭張望,猛地想起什麼,趕忙從行囊拿出香燭點燃,插在土裡。
“弟子叩拜師父!”
一陣風刮過。
不,好像山洞在吸氣,把風帶了進去!
塗靈看見地上的三支長香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燃盡。
隨即洞口纏繞的枯枝煥發新生,抽出嫩芽,長出了翠茵茵的綠葉!
塗靈心髒重重跳動,如此神通,難道真是山神?
“玄松啊。”洞裡轟鳴般發出渾濁的聲音:“好徒兒,你進來吧 。”
玄松稍作遲疑,緩緩站起身,挪近洞口,撥開紛雜的枝條走了進去。
大熊忽然問:“你們說,這山神是善還是惡?”
俞雅雅嗓子幹澀:“神仙…難道會作惡嗎?”
塗靈知道他們和自己一樣抱著幾分僥幸心理,但此時必須戳破幻想:t“至少在漢代以前,神在道德上是模稜兩可的,善惡並不那麼涇渭分明。庇護人類不是神的天職,更多時候只是交易。”
大熊和俞雅雅張著嘴不吭聲。
“我們恐怕得馬上離開。”塗靈盯住洞口:“我擔心玄松帶奴隸來,是要獻祭給山神。”
“啊?不會吧?”
“可我們怎麼逃?腳上的蛇皮還沒解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