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溫度驟降,阿橫和阿豎手腳發僵,從來沒有這般突如其來的感受。
再看少夫人,明明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卻叫人毛骨悚然,像是有無數黏膩的毒蛇在周邊湧動,讓人恨不得立刻逃離他身邊。
林冀依舊沒有開口,徑自催動車輪往外去。
阿橫和阿豎連忙跟上去,看著少夫人在大門口坐了會兒,雙手催動輪椅朝著儒苜坊街尾去。
“少夫人,你要去哪裡?”阿橫追上去問。
林冀一言不發,輪椅前進的速度愈發快。
藉著屋戶門前亮起的紅燈籠,主僕三人快步路過收攤的商鋪。
經過兩條街,來到一扇隱匿在巷子最裡面的木門前,輪椅這時候才停下來。
阿豎一路走逐漸想明白少夫人的心思,主動解釋,“江家在這條街上有兩處空房出租,這是其中之一。”
阿橫聽著,心道,為什麼少夫人不去西側廂房問張照陽或張朝晨,偏要黑燈瞎火跑兩條街到這兒來,難不成這裡能找到少爺麼?
雕花大床上,微甜的香味彌漫。
“呼哧呼哧呼哧。”阮茸鼻腔撥出滾燙熱氣,汗水自額頭掉在睫毛上,視野模糊一片。
外面女人笑罵不斷傳入屋內,蚯蚓似的鑽入耳朵裡。
“小相公,何必呢,讓我進去你就舒服了,吃這種苦幹嘛,你又不是什麼不解人事的愣頭青。”
阮茸聞言,狠狠咬住枕頭。
張照陽那個老變態,居然趁他酒醉給他喂藥……
要是今天的事能躲得過去,必定要這老畢登付出代價!
張朝晨呢?是不是他也參與其中?
門外突然安靜下來,阮茸的心卻更加的焦躁,渾身血液像是沸騰起來,瘋狂的想要做點什麼,理智便開始阻止。
他翻過身用力的抱著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自己及時把門鎖起來,現在大概要出事。
不知過了多久,窗戶那邊傳來動靜。
阮茸知道現在得馬上去關窗,但身體實在太難受,遲緩間,一道香風撲面而來。
“江公子,奴家可來了。”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素手纖纖抱住他的腰,嬌軟的身軀貼上來。
“不不不,我不可以。”阮茸害怕又慌張,雙手不停將貼近的女人撕扯開,卻拒絕不了血液裡本能的渴望,在一推一扯間,被對方壓實在床上,兩人滾做一團。
女人咯咯笑起來,“瞧你,急得跟猴子似的,憋壞了吧。”
就在這檔口,“咣當”一聲巨響,門栓飛濺,雕花大門忽然被推開。
她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爬起來,驚慌看向門口。
屋外沒有燈,男人的身影沐浴著夜色,如同一座古剎裡的惡鬼像,眼睛耀紅著火光,眉宇間滿是殺氣,死死盯著她。
女人被駭到,張開嘴巴,腦袋一片空白。
阿豎在看見床上兩道交錯的人影時,立刻背過身去,心說少爺啊,你真是不要命啊。
“少少夫人,別,別沖動。”阿橫連聲勸說。
林冀手背青筋暴起,輪椅碾過門檻,發出清脆的木頭碎裂聲。
床上男女衣著淩亂,女人手臂依舊抱著江茸的腰不放,江茸面色潮紅,眼神渙散,口中喘著粗氣,被女人的頭發擋住視線。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