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那樣。”這樣說著,煙倚書拳頭卻不由鬆了鬆……幸好……
見煙倚書冷靜多了,楚修銘才再度開口:“具體的,我們還是親自去找他問問。”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些零碎的記憶。”煙倚書用鞋尖撥弄著碎石,表情結了霜似的冷,“……那個笨蛋幹的好事!”
煙倚書沒有瞞著的打算,一道光芒從指尖彈出。
記憶畫面在空中展開:三個月前雨夜,煙倚書提著兩壇酒踹開一扇木門,白書全在屋裡盯著地圖,神情若有所思。
煙倚書的發梢還滴著水,袖口沾著魔傀的汙血,卻把幹燥的那壇酒推到白書全面前。
“你在監視我們。”煙倚書將酒壇壓在地圖上,凝視著白書全的眼睛,“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給我個解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畫面裡的白書全聞言表情微滯,嘆道:“果然瞞不過你,煙師妹,你真的很敏銳,總能發現不對勁…...”
“解釋!”煙倚書冷聲道。
白書全沉默片刻:“我想保護你們,不讓你們受傷……”
”所以你把我們都當成犯人監視?”煙倚書突然捏碎酒壇封泥,”白書全,你他媽在害怕什麼?!”
——而後記憶突然斷裂,變成她飲著酒,托腮看話本的溫馨場景。
煙倚書面無表情的臉上突兀地扯出抹笑容:“他倒是會挑,專封我罵人的那段。”
楚修銘表情也是有些微妙——白師兄,你怎麼一副反派感滿滿的氣息。
再一想,他做的事,楚修銘覺得,白書全不止是反派氣場,行為在反派組織裡也能別出一格。
不揍上幾頓,完全解不了氣呢。楚修銘微笑。
“白師兄,你再聽著嗎——想好待會要怎麼解釋了嗎?”
………
桌上懸浮著的兩個鈴鐺突然炸開,白書全動作頓了頓頓,站起身來,冷靜地把其他鈴鐺收起——這是他特意請人煉制的法器,轉化的監聽而來的話語只有法囂主人才能聽懂,這也是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人發現的原因之一。
嘭——!
門是被煙倚書的劍風掀飛的。門板砸到桌子上,木屑四濺,在白書全臉上劃出血痕。他抬頭時,正對上煙倚書的冷笑,她身後楚修銘露出雪白的牙齒,露出個燦爛得嚇人的笑。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白師兄。”楚修銘和煙倚書異口同聲的說道,那副神情和語氣像是要讓白書全交代遺言。
白書全的沉默持續了三次呼吸,道:“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之前幾次你們陷入危險,如果不是我關注著情況,我就可能真的永遠失去你們了——就像大師兄一樣……”
他頓了頓,語氣艱澀又過分堅定:“我沒錯,這是有必要的!”
“有個頭?!”煙倚書都氣笑了,一拳往白書全眼眶上招呼,霎時留下個青紫的圈,“讓老孃特麼活得比犯人還沒隱私,是有必要的?!封印我的記憶是有必要的?!!”
“給我們多點信任,就不是有必要的了?!!”
她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提起來時,聞到了輕微的草藥香——這混蛋連薰香都換成了鎮定藥物。
“白書全,我們不是易碎的琉璃,更不是你箱子裡的木偶,我們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煙倚書咬牙切齒。
“你真的不知道你做的事有多嚇人嗎?”
十多年,自己的一舉一動,被另一個人完全看在眼裡,而自己卻一無所知。煙倚書只要想一想,就脊背發涼,怒火難以自制地湧上心頭。
“當然知道。”楚修銘抱著手,目光涼涼地看著白書全,“否則就不會特意封你的記憶了——每次見到,還一副心虛愧疚的表情。”
白書全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