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修銘。”
夏尚名攔在楚修銘前方,他看著楚修銘,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彷彿幻覺般的曇花一現,然後便是死水般的沉靜默然。
“大師兄的魂燈被移走了。”
楚修銘頓在原地,表情愣然。
他早該有所預料的,不是嗎?畢竟閭丘竹樂身為家主兒子都要被除名,君逸臨僅作為玄天宗的大師兄,又憑什麼是例外?
然而……被拋棄、被背叛的痛苦與憤怒如潮水一般襲上他的心頭,眼中的畫面被無數紛亂的線條與色塊覆蓋。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吧。”
“大師兄不再是玄天宗的人了。”
夏尚名語氣很平靜很平靜,他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然而若真是事不關己,他又怎麼會避開所有人,在外面枯坐幾個日夜,乃至直接攔到楚修銘。
那眼眸深處的悲痛茫然與恐懼瞞不過楚修銘,縱然他眼前的畫面已然顛覆扭曲,但他熟悉夏尚名,君逸臨更熟悉夏尚名。
楚修銘的心靈感到一絲慰貼,冰冷的心髒又漸漸回溫了。
一切沒那麼好,但也沒他想的那麼糟。
“你……”還好嗎?
關心的話尚未出口,就被夏尚名接下來的話打斷了,對方的眼神堅定而執拗:“師尊不可能同意的,他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同意放棄大師兄的。我懷疑他可能出事了。”
不一定。
楚修銘腦中閃過閭丘雲樂的臉,對方很愛閭丘竹樂,但就連對方自己也承認他終究還是會同意,哪怕他心裡再不情願。
而且,蔚亦言失蹤了,他沒法發表任何意見。
“………”
楚修銘無力的張嘴,面對夏尚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起了,除了他和蔚婧情之外,其他弟子並不知道宗主失蹤了。
蔚婧情是因為她是蔚亦言的女兒,是淩霄峰的大師姐。
而他……大概是因為他要取代‘君逸臨’的位置,成為玄天宗的大師兄,到時他需要擔負起安撫其他人的責任。
畢竟若是蔚亦言一直找不到,玄天宗不可能一直空著宗主位,總要有個拍板做決定的人,而濮煦灼基本已經是預設的下代宗主了。
“你知道什麼?別想糊弄我。”
楚修銘瞬間的猶疑和難言被夏尚名捕捉到,他馬上意識到楚修銘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並且多半與他師尊有關。
什麼事會讓楚修銘這般為難?
恐懼的電流似乎隨著神經深入到靈魂,無法抑制的戰慄感令夏尚名整個人都顫抖著,他本能的拒絕深思答案,心底的憤怒卻催促他必須知道個水落石出,不容遮掩。
“……蔚師姐知道,你可以去問她。”
有一瞬間,楚修銘差點就忍不住說了,但他不是‘君逸臨’的身份,而是因此‘獲利’的人,盡管這個利他並不想要,但在事後知道真相的淩霄峰人看來可能並不一樣。
“蔚師姐知道……”
夏尚名神情恍惚,他想到最近蔚婧情的不對勁,但很快,他又憤怒地抬頭看著楚修銘,幾步上前拽住人的衣領。
“所以你為什麼會知道?!在其他人、在淩霄峰人一無所知的時候,你為什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