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不想再來一次了,他之所以找白書全,也有個不太好意思說出的理由:怕宣施雲反悔解除婚約。
所以他才會特意強調像以前一樣相處。
“那亓師兄你先忙,我和師兄先走了。”
楚修銘見亓鈺彥移開目光,笑得更燦爛了,在亓鈺彥眼裡就是在耀武揚威,不由冷哼一聲,神氣什麼。
君逸臨目光好笑地看著楚修銘。
……
“這裡就是[浮生寂]嗎?”
層層綠蔭的上空,一紅一白兩道身影腳踩飛劍,寬大的衣袖隨風飛舞相貼,烏黑的柔順發絲似有似無的糾纏在一起。
楚修銘聞言表情似有驚訝,“師兄沒有來過嗎?”
君逸臨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師尊不讓我來,說是對於我來說,[浮生寂]為時尚早,等我元嬰期再帶我來。”
蔚亦言:總覺得把孩子太嬌生慣養了,意志力不強。憂心忡忡jpg.)
“大抵,我還是沒有達到師尊期望。”君逸臨眼中不由染上淺淡的失落,像是晚霞的最後一抹餘輝,不耀眼卻令人難忘。
陌生又熟悉的溫熱手掌覆上他自己的手掌,君逸臨一怔,扭頭看向手的主人,楚修銘笑道:“掌門師伯性格嚴謹,想來是習慣了萬事做全準備再行動。”
他聳了下肩,表情無奈,“我師尊當初可是連[浮生寂]都沒有介紹完,就招呼都不打的把我扔了下去,命都差點被嚇沒了半條。”
“那師弟你沒事吧,可有留下後遺症?”
君逸臨想到上次直接把他嚇失控的情況,哪怕知道對方已經沒事了,還是不由反手握緊了對方的手,緊抿的嘴唇微微發白。
楚修銘同樣握緊手,安撫道:“師兄放心,師弟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如果真留下來後遺症,師尊也不會再讓我來這裡了。”
“而且,也就剛開始艱辛點,後面習慣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師尊現在都放心讓我自己來了。”
“現在又有師兄你在這裡,我就更輕鬆了。”
君逸臨臉色好看多了,眉心微蹙,“我需要做什麼嗎?真的只是…在旁邊站著?”
這種做法顯然不讓他安心,反而會加重他的擔憂。
楚修銘狀似思考了一會,然後手中多出一支製作精美的玉笛,對著疑惑的君逸臨笑道:“聽說師兄擅吹笛,不知師兄可願為我吹一首?”
“[浮生寂]最考驗意志力,有師兄的笛聲在,我總不至於迷失。”
君逸臨握著笛,睫羽微微抖了一下,看著楚修銘鄭重道:“好。只要師弟你需要,師兄可以為你一直吹下去。”
楚修銘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只是輕聲笑了笑。
“多謝師兄。”
溫柔輕緩的語調像羽毛一樣消散在空中。
望著向[浮生寂]一躍而下的楚修銘,君逸臨眼瞼半斂,將玉笛橫在唇邊,碧綠的笛上彷彿還帶著對方的體溫。
溫柔至極的笛聲像小溪一樣涓涓流淌而出,又化為無數輕盈的蒲公英飄散在空中,將下方被磨礫的靈魂溫柔地托起,拂去所有痛苦。
楚修銘看著、聽著,恍然痛苦都化為了飛鳥遠去,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
——若這片刻的美好是毒藥,那他也甘願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