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極輕,羽毛一樣的鼻音,像是主人現在才恍然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樣。
楚修銘睫羽微垂,沒有拖延的幹脆放開君逸臨,但是幹脆利落的動作卻奇異的透露出一種溫柔繾綣。
四目含笑相對,衣袖遮擋之下,左手食指像是留戀一樣蜷縮了一下,帶著對方體溫的柔軟布料劃過指尖。
“………”
沈言已經不想思考自己今天沉默了幾次了,總歸不是第一次了。
“看來,你是準備拋棄我,我們註定走不到一起了。到頭來,天地之大,歇斯底裡的就我一個。”
語氣平淡無波的像是杯白開水,然而他手中的劍魔氣大發,人更是像離弦的箭一樣向兩人攻去。
“師弟,保護人質!”
君逸臨快速將楚修銘拉至身後,跨步上前,持劍擋住沈言的攻擊。
靈力動用的瞬間,氣血翻湧,經脈疼痛得像是炸裂般的傳來,全然不顧身體主人的死活,君逸臨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但還是成功擋住了沈言的攻擊。
君逸臨很擅長忍耐靈魂的疼痛,他甚至能苦中作樂的把靈魂的疼痛當作一種特殊的日常用品。
但他的身體顯然沒有靈魂的忍痛能力,哪怕君逸臨意識上不覺得這點疼算什麼,但他的身體對此堅決抗議,半點不客氣的又縮又抖。
沈言最初只是單純的醫修,不以攻擊見長,墮魔之後,攻擊力雖然大大增加,但要他短期內擊殺君逸臨這個金丹期的天驕還是有點難的,哪怕他已經提前下藥限制了對方八九成的實力也一樣。
僅身體本身的防禦程度,就需要他費上些心思。
楚修銘站在三個瑟瑟發抖的人質面前,也沒有幹看著,他靈力被鎖大門,但他嘴還是自由的。
嘴炮,不用靈力。
別管有沒有用,先試了再說。
雖然沈言的話寥寥,還有點意味不明,但試探又不要錢,組織了下沈言話語裡透露的資訊,楚修銘開口道:
“沈言!你現在這樣,你真的覺得開心嘛?不過是讓自己越來越痛苦,你想成為令人尊敬的醫修,但你的行為只是將自己推得離夢想越來越遠。”
當——
“所以只要他們都死了就好了!只要殺光世界上的患者就好了!會受傷會生病,都是他們的不對!”
沈言笑著卻忍不住臉色沉鬱,面對君逸臨急攻而來的劍招,身體向右傾,同時手中扶傷向君逸臨手臂斬去,以攻為守,強行止住對方向他橫掃來的劍勢劍意。
他不會劍意,但沒了靈力支撐的劍意,也不過是隻病老虎,刺不破他身上的靈力防護。
君逸臨也確實不得不變招,然而靈力動用要謹慎,但作為玄天宗大師兄,他在劍法技藝上的造詣同樣高深。
左足輕點地面,身體輕靈旋轉,劍勢攻擊順勢轉變,劍鋒上閃爍著簿如絲的靈力,輕易切開沈言胳膊上靈力防護,染上一絲血色。
看似沈言落入下風,楚修銘臉色卻止不住陰沉,他了解自己,自然也能看出另一個自己此時有多勉強。
再這樣下去,另一個自己遲早會因體內靈氣阻澀而落敗的。
想到這裡,楚修銘握著灼光的手更緊了,眼神更加專注地注視兩人的戰鬥,如果找到機會,他絕不介意給沈言來個偷襲,送對方命魂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