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按照同居的標準採購的，當然跟慕氿的理解不太一樣。
真是好高尚的理由……莫名其妙就到了社會議題，慕氿語塞，不知如何反駁，只能隨他。
結賬的時候，時聞排隊，慕氿在門口等他，無聊看著超市的電視，上面正在播放新聞，“戒網癮學校慘劇頻發，背後是家庭教育的缺位。”
原本嘴角淺淺的笑意逐漸消弭。
適時，電話響起，巧得有些過分，慕氿莫名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起電話，對面他母親聲淚俱下地道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的他的聯系方式。
慕氿聽著心裡沒有絲毫痛快，只有麻木。
“對不起小九，媽媽不知道，媽媽真的不知道……”
“嗯。”
慕氿知道以他母親的膽量，一定不敢單獨主動給他打電話，他父親一定就在旁邊聽著，只不過一家之主的架子讓他拉不下臉來道歉。
“我以後會定期打錢回去，你們別再打過來了。”慕氿回道。
他的父親才終於第一次出聲，“你這是什麼意思？爸媽養你這麼大，是想要你的錢嗎？”
可能他們有後悔是真的，但他的痛苦更是真的，除了用錢回報生養之恩，其他更多的那個疲憊的他真的做不到。
慕氿沒說話，掛了電話，對面依舊孜孜不倦地給他打，他不拉黑，但也不想接，幹脆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隨他響去。
時聞結賬回來過來，看著慕氿主動伸過手，幫他提了一個袋子。
慕氿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時聞沒有跟上來，回頭，時聞站在原地，眸色沉沉打量著他。
慕氿又走回去，朝他輕快一笑，“哥，怎麼了？走呀。”
時聞才沉默著跟上。
看上去慕氿好像沒什麼不同，但是就是很不同。
回去以後，慕氿草草收拾完，就跟時聞說了晚安，然後躺在床上愣愣看著天花板。
大機率今天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不過他都習慣了。
就在慕氿數到第兩千三百二十一隻羊的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突兀。
“慕氿，開門，我知道你沒睡。”時聞道。
慕氿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沒什麼溫度。
他很想裝得開心一點，這樣時聞才不會擔心，但是他真的好累。
慕氿開啟門，扯出一抹笑，比哭還難看，讓時聞看著生氣，“不想笑就別笑了。”
客廳開著一盞小燈，在時聞身後亮著。
時聞一手撐著門框，高大的影子籠罩在慕氿身上，像是在擁抱他。
低頭，時聞眸色認真，對上慕氿的目光。
“慕氿，你難受要告訴我，不能指望我每次都會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