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威爾遜夫人道:“我給你們做點小點心吧,不要一直想著沒有進展的事情了。”
茍永聞言,站起來侷促道:“不用了,謝謝您,這些日子已經很打擾你們了。”
坐在畫架後的威爾遜夫人笑眯眯道:“家裡已經很多年沒這麼熱鬧了,不打擾的,我和威爾遜都很喜歡你們的。”
茍永嘆了口氣,他沮喪坐下,“我母親和您差不多大,我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家,也沒有跟她聯絡了,她會很擔心我的。”
聽到茍永的話,一旁的安德魯坐立難安,茍永捂著臉沮喪道:“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神……”
茍永將口中的話嚥下,哪怕是無意的抱怨也不應存在,神靈降下的一切都是恩賜。
茍永含糊道:“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希望她能照顧好自己……”墜入幻夢境之前,兩尊巨大的神像投射在天空中,人類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瘋狂與混亂,茍永實在是擔心留在現實世界的母親。
茍永肩膀被握住,他轉過頭看到安德魯複雜的眼神,“怎麼了,安德魯?”
安德魯抿了抿嘴,他眼皮顫動,轉頭看向一旁的火堆艱難道:“不會有事的,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
茍永勉強笑了笑:“希望吧。”
坐在窗邊的畫家看過來,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後繼續為自己的妻子作畫。
窗外的大雪下了幾天幾夜沒有停歇,塞西爾拉著藍儂在屋外玩雪,安德魯與畫家站在窗邊,看著藍儂與塞西爾在厚實的雪地裡奔跑嬉鬧,安德魯轉頭道:“兔子什麼時候出現?”
威爾遜敬畏的望著窗外,他小心的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調查員:“或許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安德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威爾遜先生,我只是一個渺小卑微的人類而已。”
威爾遜看向安德魯:“你身上有神靈投注的目光,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安德魯垂下眼眸:“所以我感到迷茫,為何我們現在還未醒來,難道這一切都是神靈的旨意嗎?”
威爾遜慈愛的看著面前的青年:“或許神靈並沒有降下祂的意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希望和期許。”
安德魯看向窗外的藍儂,他的內心或許沒有明確答案,但是作為沐浴在至高神光輝下的人類,安德魯心中早已有了某種隱秘未知的感知。
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神靈並不在乎是否醒來。
安德魯看向窗外與塞西爾倒在雪地裡的藍儂,他神色痛苦:“是的,我知道了,我會醒來的。”
這時,茍永端著烤好的羊排走來,對著窗邊的安德魯喊道:“吃飯了。”
安德魯抬頭,他看向將羊排放在餐桌的茍永,這個從鬼怪手中救出自己的年長者,轉過頭捂著臉哽咽:“兔子會出現嗎?”
威爾遜看向面前這年輕而痛苦的調查員,聲音悠長:“孩子,你會知道的。”
廚房裡,茍永正在與威爾遜夫人切面包,灶臺的鐵鍋燉著濃湯,香濃的熱氣彌漫在空氣中,窗外是嬉戲打鬧的藍儂與塞西爾,茍永抬起頭,看到安德魯出現在雪地裡,將藍儂兩人喚進屋。
茍永笑了笑,端起燉好的濃湯道:“快好了,夫人你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弄。”
安德魯出現在廚房門口,愣愣地看著茍永,茍永看著這個神情古怪的隊友,端著濃湯問道:“安德魯,你怎麼了?”
安德魯扯著嘴角笑了笑,將茍永手中的濃湯接過,強顏道:“ 隊長你做的飯好香。”
“臭小子。”茍永輕輕踢一腳安德魯,笑著搖了搖頭。
第二天,連綿幾日的大雪停了下來,溫度升起,積雪很快融化,澤西利山谷的小溪水流不斷,全是融雪流淌的痕跡,被厚雪覆蓋的枝椏在陽光中展露出來,綠葉與繁花重新出現在枝頭。
一夜之間,白雪皚皚的山谷再次變成了繁盛熱鬧的春日油畫。
小動物們鑽了出來,枝頭有了歌唱的翠鳥,草叢中有了展翅掠過的飛蟲,呱呱叫的青蛙從溪邊的窪地跳出來,各色的小兔子出現在山谷中,埋頭吃著地上的漿果嫩草。
清晨醒來的茍永不敢置信的望著窗外,他大叫一聲,頂著一頭糟糕的亂發沖了出去。
睡在小被子裡的迷魅鼠與三花貓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大叫著追逐小兔子的茍永,打個哈欠爬了起來。
清晨的陽光中,所有人都起床了,大家走出小屋,看著屋外奇幻美麗的春景,見到茍永捧起一隻小兔子翻來覆去的檢視,然後沮喪的抱在懷裡:“沒有反應啊,怎麼回事?”
畫家走出了屋,他笑眯眯的看著屋外的景色,在牆邊的圍欄摘下一朵山茶花別在妻子耳鬢:“茍永先生,這些小兔子都不是。”
威爾遜搖了搖頭,說著他重複過無數遍的話:“當兔子出現的時候,你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