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茍永的遲疑,三花貓跳上飛毯後說到:“渡鴉的毛毯是由它們羽毛編織的,會順著風漂浮起來,渡鴉們馱著飛毯飛上亞加群島,這是上島的唯一途徑。”
說著三花貓促狹道:“除非你們長出翅膀,自己飛上去。”
考慮到需要渡鴉小姐帶路,安德魯跟著上了飛毯,飄飄浮浮的飛毯在他腳下起伏,卻十分穩當,安德魯放下心,對藍儂伸出手:“藍儂閣下,請上來吧。”
杵著柺杖的藍儂看不見安德魯伸出的手臂,他被塞西爾摟著腰踏上了飛毯。
安德魯垂下手臂,他倒不是嫉妒塞西爾,只是不能為藍儂服務,讓他感到非常遺憾,雖然安德魯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失落感。
幾人上了飛毯,飛在前面的渡鴉小姐發出一聲鳴叫,飛毯四個邊上的繩索被四隻渡鴉叼著,黑壓壓的渡鴉們馱著飛毯向著天邊的亞加群島飛去。
飛毯不算大,幾個人只能站在飛毯上,迎著風看向四周風景。
天邊的太陽落在了海平面上,隨著渡鴉越飛越高,群島上落下的瀑布水花飛濺到身上,迎著風涼滋滋的十分愜意。
渡鴉們趕在天黑前登上群島,渡鴉小姐將藍儂幾人放在畫家落腳的地方,然後向著眾人點頭,鳴叫了幾聲,帶著鴉群烏壓壓飛走了。
迷魅鼠翻譯道:“天黑了,渡鴉們也要歸巢,如果想要離開亞加群島,就只能等明天渡鴉們過來接我們。”
藍儂點頭,他現在只是擔心畫家的安危,“我們要怎麼應對幻靈蝶呢?”
不愧是夢幻境中知道最多秘密的迷魅鼠一族,濛濛豬想了想,“遊吟詩人說它們怕火,再把口鼻遮住,幻靈蝶的迷幻性會降低很多。”
聽到迷魅鼠的話,藍儂皺了皺眉:“不知道畫家是否瞭解這些?”
“藍儂閣下,不用擔心,幻靈蝶會用花蜜喂養它們的獵物,就算是被産卵,卵也不會很快孵化,威爾遜先生應該還活著。”迷魅鼠說的比較保守,畢竟還活著是個比較寬泛的概念。
亞加群島不算是人類大量踏足的地方,這裡擁有廣袤的叢林,人類來到這裡多是為了採摘珍貴的草藥和尋找魔物,所以藍儂幾人落腳的這個小島算得上是植被茂密,渺無人煙。
至於幻靈蝶,更是冷僻的生物,除了探險家和遊吟詩人們,幾乎沒有人瞭解這種蝴蝶,如果不是為了尋找畫家,沒有人會在暮色四合的傍晚踏上人跡罕至的亞加群島。
眼見面前就是茂密的叢林,卻一點幻靈蝶的蹤跡都沒有,幾人商量後沿著四周散開,試圖尋找畫家走過的痕跡。
作為特備辦事處的調查員,這些都是安德魯與茍永擅長的,他們帶著一貓一鼠,沿著不同方向尋找,藍儂與塞西爾則留在原地,等他們找到訊息後回來彙合。
羅伊想留下,他不想跟藍儂分開,但是羅伊看了看塞西爾,還是沒有多話,抱著茍永腦袋跟著茍永尋找線索去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用觸手抱著茍永腦袋的羅伊嘟嘟囔囔:“塞西爾閣下……看起來……不太好,我有點害怕。”
茍永低頭打量四周的灌木,試圖找到威爾遜經過的痕跡:“你看錯了吧,他不是一直這樣嗎,不愛說話,就沉默的跟著藍儂。”
羅伊縮了縮觸角,它逐漸感受到莫名的恐懼和壓抑,原本沒什麼異常的叢林也逐漸變得怪異起來,彷彿變成了怪物的巢xue,巨大的壓迫感讓它想要打滾尖叫。
就好像某種恐怖的存在正在擠壓窺探著四周,羅伊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催促著茍永快點離開這裡:“不要回頭,往前走,不要回頭······”
茍永用撿到的木棍在草叢中揮動,他就是個遲鈍的人類,對於四周毫無觸動,揚了揚眉,就當羅伊又在發癲,沒搭理羅伊,自顧自往前走。
另一個方向的安德魯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他腳步頓住,想要回頭去找藍儂,但是無法描述的恐懼和心悸籠罩著他,他站在原地,冷汗潺潺,半響後僵硬著腳步往前走去,離開了藍儂與塞西爾所在的地方。
從昨夜到今晚,藍儂幾乎沒有休息過,他在原地等著安德魯與茍永回來,對塞西爾說到:“坐一會吧,我有些累。”
塞西爾仰頭看著頭頂的天空,透過嶙峋的樹枝看到漆黑的天幕,他沉了沉眼眸,扶著藍儂坐下,變出幾顆玲瓏剔透的果子遞給藍儂,“餓了嗎?”
藍儂將柺杖放在腿邊,他倚靠著身後的大樹休息,將塞西爾遞過來的果子咬一口,口中的果子又甜又水,很好吃。
藍儂無神的眼眸望向塞西爾:“很好吃,哪裡來的果子?”
“旁邊樹枝摘的,吃吧。”
藍儂將口中的野果吞嚥下去,就感覺嘴唇被觸碰,柔軟微涼的唇抵著他親吻,塞西爾的嘆息落在耳邊,“累了就睡一會。”
藍儂被塞西爾摟進懷裡,冰涼的嘴唇落在他額頭,藍儂眨了眨眼:“我不困。”
塞西爾的手掌揉了揉藍儂腦袋,低沉的嘆息和吻落下來:“睡吧。”
藍儂仰頭承受著愛人的親吻,他有些睏倦了,眼皮慢慢耷拉下來,卻好像有所感悟一樣緊緊抓著愛人的衣襟,執著的固執的狼狽的不肯閉眼。
輕柔的吻落在眼瞼,“睡吧。”
“親愛的,不要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