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腦袋發抖,魏傑慢慢平靜下來,他眼球不斷轉動,兩隻眼珠看向不同的方向,就好像是聽到某種未知的聲音:“魏傑。”
茍永給魏傑灌了一點自己攜帶的水:“好了,魏傑,冷靜點,我們不會傷害你。”
坐在前排的淩溫茂也轉過身,擔憂的看著這個學生,他已經發現了,這所學校就沒有正常人,他實在是很擔心自己弟弟。
安撫住魏傑,茍永小心問道:“你在這裡多久了,其他人都死了,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魏傑轉頭看向教室外,他嘴角泛起弧度古怪的笑了笑,“我一直都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啊。”
說完魏傑抱住腦袋,他掙紮著抬起頭:“只要做個好孩子,我們一定要遵守規定,只要遵守規定學校就會喜歡我們,我們就能活下來。”
安德魯看著魏傑臉上的冷汗,他問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舞臺上,舞臺上的學生都會死吧?”
拉上的帷幕遮不住蔓延的血腥味,滾落下舞臺的人頭無不在訴說舞臺上表演的內容,所有人都知道,白色面具的主角會殺光所有表演的舞者。
魏傑扭曲的臉白了白,他絕望道:“那是無冕之王的表演,誰都逃不掉。”
茍永感覺自己抓住了關鍵,他趕緊追問:“什麼無冕之王,表演什麼,每次都是那個叛徒遊戲嗎!”
魏傑似乎很恐懼,他不敢說話,捂著嘴巴不斷搖頭:“我們要做個好孩子,我們要做個好孩子,好孩子不會被欺負,我們是好孩子,不能說,不能說!”
這時候教室外突然響起慘烈的尖叫,藍儂本來認真聽著魏傑的話,他皺起了眉:“外面發生了什麼?”
說完藍儂轉過頭對塞西爾道:“你說表演的戲幕是人類的遊戲?”
塞西爾看著藍儂的神情,他頓了頓,“是人類的遊戲。”
根據塞西爾的觀察,舞臺是一群人類孩子在做遊戲,只是遊戲最後,勝利者會殺掉失敗者,他認為他沒有說錯。
藍儂靜默了一瞬,他點頭:“好的,他們在玩遊戲。”
關於這個愛人的冷漠,藍儂早就應該預料到,他只是選擇無理由順從自己的愛人。
塞西爾凝視著藍儂面容,握住了自己新娘柔軟的手掌。
一旁的茍永哽住,他想說什麼,被頭頂的羅伊拉住頭發打斷,“太奇怪了,怎麼沒有老師,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聞言,茍永想到,學校規定上課時間待在教室,可是沒有老師,他們是不是可以試探著出去看看?畢竟還有走散的隊友沒有找到,這所學校的很多秘密也依然隱藏在迷霧中。
聽到羅伊的話,藍儂也愣住,他以為在學校就是要上課的,他還挺期待與塞西爾坐在教室裡,畢竟他們少年時窮困,自己又眼盲,別的孩子能夠體會的青春他們都沒有感受過,更多的是在彼此扶持,熬過一個又一個冬夜。
藍儂握住一旁的柺杖,他說道:“那我們出去看看吧。”
將手伸在塞西爾面前,示意對方挽住自己,藍儂道:“本來還以為能夠跟你一起彌補下少年時的遺憾,看樣子不能了。”
塞西爾握住藍儂手掌:“什麼遺憾?”
藍儂笑了笑:“一起去讀書啊。”
“那時候你羨慕街上的巡警,認為他們很威風,想要賺錢去讀書,你去讀警察學院,我去讀神學院,以後長大了,你保護街區民眾的錢包,我保護大家的心靈。”
塞西爾低頭看著藍儂:“然後呢,我們沒有去讀書嗎?”
藍儂搖搖頭:“沒有,我是你的拖累。”
“你要照顧我。”
塞西爾握緊藍儂手掌:“你不是,你一定是我活著的希望,我是因為你才眷念這個世界。”
這些過去不屬於塞西爾,那是主神藏在回憶裡的珍寶,塞西爾無從知曉,但是塞西爾相信,回憶裡困窘的歲月,會因為藍儂而輝煌燦爛。
藍儂彎著眼眸笑了笑,他抬頭面向塞西爾的方向:“我知道。”
拉著藍儂坐下,塞西爾柔聲道:“不用出去,很快老師就來了。”
果然在塞西爾話音過後,沒有多久,就有一個滿面扭曲的老師走進了教室,那個老師戴著帽子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裝模作樣的抱著一本書,站在講臺上發抖:“上,上課······”
而在老師走進這間教師以後,其他已經陷入慌亂的教室裡也冒出了一個個陰沉著臉的老師們,沉著一張恐怖的鬼臉威脅道:“不準發出聲音!不準!”
老師們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尖叫:“全都保持安靜,安靜 !”
坐在教室後面的約瑟夫抬起麻木的雙眼,看著臺上怒火中燒的老師,又渾渾噩噩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