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段嚴玉和謝緩不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裡雲的小算盤。
段嚴玉並未說話,而剛坐下的相裡嬅又立刻站了起來,屈膝半蹲在地上,微揚著下巴輕聲說道:“寧和擅作長袖折腰舞,願為王爺獻舞。”
段嚴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瞥了身旁的謝緩一眼,見此人正蹙著眉看向堂中的相裡嬅。
他似看穿了謝緩的心思,正要開口拒絕,卻見謝緩下一刻又朝他搖了搖頭,啟唇用唇語說道:“允吧。”
段嚴玉收回視線,低聲吐出一個字,“可。”
相裡嬅面上一鬆,立刻退下去更換舞衣。
也就是這會兒功夫,段嚴玉朝謝緩偏了過去,湊近人悄聲問道:“你不是不想她跳嗎?”
謝緩先是一頓,其後才低聲答道:“她若不跳這支舞,只怕此番回了驛館不好同相裡雲交代。”
段嚴玉點點頭,沒再說話,又坐直了身子。
沒多久,相裡嬅穿好了一身舞衣回來,那是一襲火紅的裙子,只長袖袖緣和裙擺染上了一抹白,彷彿紅梅落雪。
雪裡館內常動管絃舞樂,此刻屋內已經有好幾名樂姬坐在角落,或是手撫古琴,或是彈奏箜篌,就等作舞的相裡嬅現身了。
只聽得一聲簫起,其餘樂聲緊隨而來,堂中的相裡嬅踩著節拍翩然起舞。水袖舒展,旋曳生花,裙裾飛揚,步步如遊龍,眼波流轉似春水盈盈。
如此好曲好舞好景,段嚴玉卻興致索然,只看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此刻正單手撐著頭看身側的謝緩吃東西。
吃銀絲酥,有意思;吃赤豆糕,也有意思;喝……
“誒,別給他倒酒,換茶飲。”
段嚴玉提了聲,制止了正要給謝緩傾酒的侍女。
謝緩也對著侍女點了點頭,最後才轉身看向段嚴玉,忍不住笑道:“王爺不看舞看我作甚啊?難不成……還惦記著我獻舞呢?”
去年黃金宴上,靖安侯世子霍善史欺壓剛入京的謝緩,就曾在慶儀殿要他給眾人獻舞。
段嚴玉聽他提起這事就莫名覺得心虛,不說話了,也不盯著人瞧了,立刻坐直身體看向跳舞的相裡嬅。
相裡嬅一舞畢,他還一臉認真地抬手拍了兩掌,誇道:“好!”
相裡嬅攥袖停在中間,咬著唇不知該如何說話,只悄悄打量了相裡雲一眼。
相裡雲的臉色臭得很,他手裡一杯溫過的酒已經舉起來又放下,放下再舉起來,如此重複了四五遭,就想給段嚴玉敬一杯酒。可手中的酒都冷了,那頭的段嚴玉卻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暗瞪了相裡嬅一眼,朝人不耐地甩了甩袖子,示意她趕緊退下去,可扭頭就變了臉色,又立刻對著段嚴玉笑起來,“王爺,本宮敬您一杯。”
段嚴玉瞥他一眼,一句話不說飲了一杯酒。
立刻有侍女上前,傾腕又滿了一杯。
段嚴玉並沒理會,只又轉頭看向謝緩,張唇正要說話,卻忽覺膝上一冷,扭頭看去,竟是一杯酒打翻下來,好巧不巧全倒在他腿上了。
侍女立刻匍匐跪下,驚惶失措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段嚴玉:“……”
又是這招?就不能換些新花樣?
段嚴玉險些氣笑了。
【作者有話說】
我已經更新了新的一章,但審核不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等了,我先去暗殺審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