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裡嬅!你還在發什麼呆!還不趕緊走!還要本宮親自來請你嗎!”
最前面,那位“大招太子”火冒三丈地朝這頭吼。
相裡嬅渾身一抖,飛快將手中的帕子塞進段槐序手裡,隨即扭身朝著相裡雲奔了過去,白粉色的裙裾在地面漾開,如一朵朵次第綻放的山花,已經被冬日的雪水泡得褪了顏色。
段槐序怔然捏著那塊帕子,盯著人走遠。
“會是何人放的火呢?”
宮道上,段嚴玉兩手環胸,有些出神地思索著。
這位王爺剛從大火中出來,雖然沒有受傷,但模樣也是有幾分狼狽的。他方才已經使喚宮人帶他去換了衣裳,如今穿的是一身玄色常服,用料精緻,全身無修飾繡樣,只隱隱有菱花暗紋。
聽到段嚴玉的話,謝緩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說道:“查不出來的。”
段嚴玉眉毛一挑,立刻問:“你怎麼知道?”
謝緩笑了笑,隨即模稜兩可地說道:“都燒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查出什麼?我猜……”
段嚴玉:“嗯?”
謝緩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我猜是那六名宮人中的其中一人弒主。”
段嚴玉:“是這樣?”
謝緩:“我猜查出來的結果是這樣。”
段嚴玉:“……你這話說得怪怪的。罷了,此事自有錦衣衛調查,還是回府吧。”
謝緩點點頭,跟著段嚴玉一起出了宮城。
除夕夜,鄢都城中也十分熱鬧,比宮裡還要更熱鬧些。
滿街燈火通明,夜市上人聲鼎沸,來往行人摩肩擦踵,叫賣聲、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不絕於耳。八街九陌,店肆林立,還有各色小攤擺在左右,賣什麼的都有。
迎送一宵中,此時,整座鄢都都徹底陷入喜色,歡笑盡娛。
“謝緩……”
段嚴玉剛念出謝緩的名字,扭頭看去,竟看到這人正興致勃勃站在一個小攤前,認真翻動著那上頭擺放的小玩具,風車、面具、撥浪鼓。
他手裡甚至還握著一隻糖葫蘆,不知是什麼時候買的。
段嚴玉:“……”
段嚴玉一時不知是該嘆氣,還是該笑了,無奈地走過去,看了他兩眼才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糖葫蘆?”
謝緩嘴裡還含著半顆裹滿糖衣的鮮紅山楂,他咬了一口,然後指著身後一個扛著糖葫蘆樁子叫賣的老漢說道:“那兒啊。我看好多孩子去買,想來味道不錯。”
段嚴玉:“……”
段嚴玉沉默了一會兒,而謝緩已經趁這會兒功夫又吃了一顆冰糖葫蘆,最後還抿著唇彎了彎,評價道:“甜!”
那竹簽子上還只剩兩顆了,段嚴玉看了一會兒,竟直接伸手從謝緩手裡搶了過來。
他說了一句,“享獨食,也不給我買一串。”
說罷,他就一口吞了兩顆,把嘴巴都塞滿了。
謝緩:“……”
這下輪到謝緩沉默了。
偏偏段嚴玉吃完也要評價一番,“膩死了,難吃。”
謝緩:“呵。”
“嘿!二位,你們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就讓開啊!擋著我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