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的一眾士卒見此都是眼紅,等這個下了場一個個也不往後縮了,爭著搶著要上臺和段嚴玉打一次。
營中幾萬眾將士,可不是每個都有運氣和王爺比劃拳腳功夫的,這事兒可夠他們吹噓一輩子了。
又打了四五個,段嚴玉並不累,他接過全千秋遞上來的帕子,抹了一把汗水,又側身去看臺下的謝緩。
忽然發現謝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回了視線,正慢悠悠喝酒吃肉,他周圍坐了幾個漢子,其中就有戚威。
這位正殷勤地給謝緩切烤好的鹿肉,臉上堆滿了笑。
真行,還真有人排著隊伺候他。
段嚴玉不打了,他跳下比武臺,一把揮開圍上來的一眾糙漢子。
他走了過去,揪著戚威的衣領把人拽開了些,嘴上沒好氣道:“起開,你坐的是本王的位置。”
戚威:“誒……王爺……您這就不講道理了啊。”
戚威弱弱開了口。
他家王爺的位置明明在最上面的主位上!
段嚴玉瞪他一眼,反問道:“本王為什麼要講道理?”
戚威:“……行吧。”
戚威聳聳肩,退開了,他一走,圍在周圍的小兵小卒也紛紛退下。
段嚴玉還嫌棄地皺了皺眉,嘀咕道:“一股汗臭味。”
軍中漢子多,又剛比劃、摔跤過,個個都流了滿身汗,紮堆在一塊兒可不就滿是汗臭味。
只有謝緩清清爽爽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藥酒香,引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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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了,人群漸散,謝緩身子不好,熬不得夜,也起身往自己的營帳走。
他是有獨立的營帳的,是以“軍師”的名義佈置,不算寬敞,但住謝緩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謝緩洗漱後坐到床上,正要寬衣。
忽見帳子被掀開,段嚴玉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謝緩問道:“王爺的傷還沒好?還要我侍疾?”
段嚴玉沒答,他大步走了過去,朝謝緩伸出手:“本王的刀呢?”
謝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他從袖中取出一把短刀,黑鞘黑柄,正是段嚴玉之前塞給謝緩割肉的短刀。
他微微一笑,身姿如瑤林玉樹,輕笑間,眸裡似有萬千瓊花次第綻開。
謝緩垂下眼眸看著手裡的短刀,將其抽出細細地看,刀光雪亮,銀白的刀身映上他的影子。
他神色清醒,眸中殊無醉意。
忽然,他將刀收回黑鞘,然後當著段嚴玉的面反手將其壓進了自己的枕頭下。
他抬頭看向段嚴玉,閑散坐在床上,外袍鬆鬆垮垮搭在肩頭。
謝緩悠悠問道:“這原來不是王爺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