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嚴玉這下是全明白了。
秦鳴壁擊鼓受了杖刑,此刻必然帶傷,受傷就得用藥,所以謝緩覺得少了的藥全都是秦鳴壁自己用了。
段嚴玉皺了眉,有些將信將疑,“會不會是巧合?許是秦鳴壁對外傷藥本就備得少?”
謝緩點點頭,將幾個罐子一一放了回去,順著說道:“也說不準,人沒找到還不敢下定論。”
說罷,他又從灶屋出去,在院子裡轉了起來,一寸一寸地細細探索,還說道:“王爺知道地窖嗎?”
段嚴玉白他一眼,沒好氣道:“自然知道,本王又不是傻的。本王府上也挖了暗窖,是用來藏酒的。”
他剛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道:“你是懷疑這院兒裡有地窖?”
謝緩點頭,說道:“平民百姓可沒美酒要藏,挖地窖多是為了藏糧食。”
“秦鳴壁雖出身苦寒,但如今在天下居當差,鄢都第一酒樓的月錢也不算少。她雖節省,但老母病重,總得吃些葷腥補一補,可灶房裡並無肉食。不僅如此,連糧油都尋不見,蘿蔔白菜倒是爛了不少。”
段嚴玉聽懂了,立刻也跟著尋起了地窖。
雖費了一番功夫,但還真被他們尋到一處藏在柴堆後的小門。
但那暗門裡頭是左右不過兩三步的小屋,堆放的全是幹柴,儼然是個柴房。
段嚴玉還嘀咕:“這秦鳴壁也是有意思,把柴房藏得這麼隱蔽。”
雖說隱蔽,但這地兒顯然也被翻找過,本收拾得整齊的一捆捆幹柴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謝緩站在牆角,將地上幾捆柴撿起來丟開,腳又往地板上踏了踏,響起幾聲空空的悶響。
他笑道:“秦鳴壁確是個玲瓏人物,誰能想到這暗門裡還有暗門?”
說罷,他手敲在地板上,然後摸到一處暗釦,扯著將扣在地上的木板拉了起來,底下黑黢黢一團,正是個地窖。
地窖尋著了,謝緩斂著袖子就要朝下走,卻突然被段嚴玉攥住手腕扯到了身後。
“沖什麼沖,黑咕隆咚的,摔不死你。”
謝緩扭過身面無表情看他,然後就接住了一支被段嚴玉硬塞到懷裡的火摺子。
“給本王照路!”
給了火摺子,段嚴玉推開謝緩,直接跨腳踩進了地窖已經老舊得咯吱咯吱作響的木梯。
謝緩呆怔片刻,然後立即吹亮火摺子,緊跟著下了地窖。
地窖不大,彌漫著濃濃的藥氣,應是秦鳴壁躲在地窖裡給自己熬藥,這地兒密不透風,那藥氣也久久不散。
段嚴玉走在前頭,冷厲的眸子掃視一圈,看到角落的草堆裡疊著一床舊棉被,地上也有換下來的沾了血汙的舊衣裳。地窖頂上掛了兩條臘肉,靠土牆堆著兩個灰布口袋,裝了有四五斤的米糧。
東西都在,可空無一人。
段嚴玉斂容,側目看向謝緩,搖搖頭說:“沒有人。”
【作者有話說】
杖刑其實蠻嚴重的,秦鳴壁還能到處跑也是給她按了“配角光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