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緩坐在床上,一身單薄寬松的裡衣,他左手握著一隻手心大的小圓盒,右手將兩只褲管高高挽了起來。
段嚴玉一進門就看到一雙細瘦白淨的腿,左右支開橫在床上,謝緩還低著頭往腿間抹藥。
聽到動靜,謝緩先是一驚,手忙腳亂地扯過被子掩住。
這人向來從容不迫,這還是段嚴玉頭一回見他一臉窘相。
段嚴玉:“……你在幹什麼?”
謝緩提了一口氣,臉上面無表情,好一會兒才說:“王爺!您何時能學會進門前要先敲門?”
段嚴玉:“……”
段嚴玉也難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尖,掩唇輕咳了一聲,“咳……你讓人攔著門,本王還以為你在搞些什麼小動作呢。”
謝緩嘆氣:“王爺,我如今在攝政王府,在您眼皮子底下,我能幹什麼?私聯故國嗎?”
段嚴玉又咳了兩聲,沒說話,卻不快不慢走了過去,搶過謝緩手裡的小圓盒,開蓋聞了聞。
一聞就緊緊皺起眉,“昨日騎馬磨傷的?”
謝緩點點頭。
段嚴玉又說:“這藥太次,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謝緩點頭,也問:“所以王爺有何高招?”
段嚴玉沒說話,只顛了顛手裡的藥盒反身往外走,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又回來了。
遞了一隻巴掌大的黑瓷圓盒過去,淡淡道:“用這個吧。”
謝緩接過開啟後細細聞了聞,微挑眉看向段嚴玉,“這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段嚴玉偏了偏頭,只說:“讓你用就用。真讓你耽擱十天半個月才壞了本王的事兒。”
謝緩不急不慢地點頭,一邊研究藥膏一邊問:“王爺還有什麼事兒?”
段嚴玉:“段竑那老小子借病留在鄢都,得想法子把這狗東西趕回白庸。”
信王段竑,封地在大州白庸。此人野心勃勃,又是先帝親子,留在京畿要地與朝中官員越走越密,實在不妥。
謝緩瞭然地點點頭,手攥著被子沉默一會兒,忽然又笑道:“王爺是要看我上藥嗎?”
段嚴玉:“……”
這時走了,倒顯得他怕了。
段嚴玉腳步一轉,走到桌前方凳上坐下,然後看向謝緩的方向,也不說話,就這樣直勾勾看著。
謝緩:“……”
謝緩給氣笑了。頓了片刻後還是低頭扯開了被子,挽著褲管繼續上藥。
他瘦,又幸好褲子寬大,能輕輕鬆鬆挽到腿根,不用褪褲上藥,不然那才是不成體統了。
段嚴玉眼也不眨地看著,他不但看,還順手給自己添了杯茶,一邊吃著茶果子一邊品茗一邊看。
謝緩膚白,臉上白,身上似乎更白。兩條腿瑩白發著光,只是太瘦了,瘦削伶仃瞧著實在可憐。兩腿內側青紅了一片,有些更甚至磨得滲血絲,看起來還真有幾分駭人。
實在嬌氣。
段嚴玉喝著茶暗暗想到。
謝緩如芒在背,匆匆擦好藥放下褲腳,理好衣裳下了床。
他腿上的傷真說不上輕,但他走了兩步卻不見異常,完全看不出他腿側已經磨得青紫紅腫了。
謝緩走近段嚴玉,盯著段嚴玉問道:“王爺,可還滿意?”
段嚴玉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茶,然後才緩緩點頭,說道:“尚可吧。”
【作者有話說】
胃炎犯了,這周只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