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譽:“我在跟我自己說。”
兩人跑上樓,踏著還沒有安裝扶手的樓梯間上去,在天臺找到了坐著喝悶酒的人。
忽然,趙冰的身影歪了一下,好像要往下滑。
“你冷靜點!”薛景譽失控喊出聲。
趙冰嚇了一跳,回頭,手卻沒抓穩直接摔下去。
聞昉瞳孔震顫,一把沖到天臺邊。
……趙冰看見灰溜溜地從下一樓的露臺頂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薛景譽大氣不敢出,直到看見伸出來的手,才怒喜交加,先過去二話不說攮他一拳,再把人扯上來。
“你怎麼回事,一個人跑這兒來喝酒?還喝這麼多?”聞昉把空瓶子放到地上,也坐上去。
“沒有啦,找了幾個朋友來玩,他們喝的,我就手上這一瓶而已。”
“找朋友來毛坯房玩?是想玩無人生還嗎?”薛景譽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趙冰答非所問:“你們怎麼就來了,還沒裝修好呢,你看二樓窗戶都沒安。”
“不是,我說,你什麼意思啊?”薛景譽錘了他肩膀一下:“立遺囑呢?”
“遺囑那是後話了,先把這個送你們。”趙冰四處掏口袋,摸出一張設計圖紙:“你看,這裡可以做成環形賽車跑道,這邊呢,就是這棟樓了,就三層也不修高,小島景色還挺美的,高了就反而過猶不及,還有啊……”
“誰問你這了?”薛景譽打斷他:“你為什麼把這地方給我們了?你不是……”
不是一直想搞出名堂來嗎。
趙冰笑了笑:“反正放我手上也沒用,同樣的失敗我可不想經歷第二次,再說了你可別誤會,只是送給你們而已,你們可還是要給我留間房的,我隨時過來玩,你們家那公寓太小了,上吊都找不到地方掛繩……”
趙冰說著說著,喝了一口酒。
他跑這兒來挺久了,久到冰桶裡的冰塊都開始融化,酒都不冰了。
久到其他朋友都陸續離開,他還是想在這邊欣賞日落。
他說:“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日落好像被掛在樹梢上——哦,當然那棵樹也快死了,你們要是想欣賞,可以自己以後再種一棵樹。”
聞昉撕著啤酒瓶上的標簽,回頭看他:“種什麼樹?”
趙冰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想想呢。”
“那就……柿子樹?我看著柿子掛滿了樹枝也是這麼金燦燦的,像小燈籠一樣。”
“行啊,那就種柿子樹。”聞昉指了一下設計圖上邊的草稿:“你這裡是想搞泳池?”
“對啊,你看超長水滑梯,直接往海裡鑽,”趙冰越說越高興:“然後在滑梯上裝十字刀片,你們討厭誰就邀請他來玩,滑下去直接改花刀,片成片往海裡下,屍過無痕……”
聞昉:“……那倒不必。”
趙冰靠在他肩上笑得喘氣。
薛景譽看著趙冰開心,其實還是不忿的,有點想讓趙冰把贈予協議撤回,但聞昉悄然對他搖頭。
薛景譽也只好不言不語。
趙冰帶著他們,樂此不疲地介紹著這座小島的一切。
海邊的咖啡館,山上的冥想館,還有郊野公園,一切都一切,趙冰手舞足蹈地講著,眉飛色舞。
聞昉心知肚明,這些事情都不可能實現,因為這只是趙冰的幻想,甚至連設計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