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聲音細碎雜亂,不知道在幹什麼,就是不說話。
聞昉皺眉,拿下手機看了眼,高梨的電話。
“你怎麼了?有事嗎?”聞昉先開口。
對面還是沒聲,只有衣服摩擦在一起的沙沙聲,唰唰的,不知道在搞什麼。
誤觸了?
聞昉又等了一會兒,從床上坐起來,點了根煙,拎過枕頭墊在背後面。
“高梨,你電話打錯了?還是有事找我?”聞昉咬著煙,聲音大了點。
好半天,那頭才傳來沉悶的一聲,“……有點事。”
聞昉:“講。”
高梨吸著鼻子,好像哭過,但語氣還是無所謂:“我這兒有點急事,你幫我個忙唄?”
“什麼忙,具體點。”
“幫我在老大面前撒謊。”高梨說,“我搞砸了一個客戶,他要吃官司,但我不想承認是我搞的,就……”
“你想騙邢晝?”聞昉難以置信,“我認識個做骨灰盒的,可以給你打折。”
“別取笑我……”高梨笑出聲來,聲音略有苦澀,“我都快煩死了。”
聞昉認得他這個聲音,每次高梨用這個聲音說話,那說明的確是到崩潰邊緣了,再刺激會哭。
聞昉:“死一個看看?”
高梨果不其然立馬尖叫爆鳴。
“行了,正事。”聞昉見好就收,“我給你打圓場,不過話說在前頭,如果東窗事發了我一概推說不知道。”
高梨:“你話雖然這麼說,但你還是會盡力幫我掩蓋對吧?誰不知道你聞昉刀子嘴豆腐心。”
“惡心話就不要說了。”聞昉不遺餘力地譏諷他,又不忘安撫,“不管怎麼樣,別死。”
“……你安慰人的話術可真特別啊。”高梨快哭出來。
聞昉話鋒一轉,“但你確實活該,讓你手欠招惹不該惹的人,讓你做壞事沒藏好給人發現了,讓你嘴硬不哄現在人走了又知道錯了。”
高梨瞬間哭出來,哭得跟活了親爹一樣。
聞昉最受不了他哭,“好了我不說了,你別哭了,多大個人了不知道要臉嗎。”
高梨被氣出哭腔,“你還說?!”
聞昉哄了他十分鐘,這個神經病幼稚鬼才抽抽搭搭地不掉眼淚了。
夜很深,深到快天亮了,但是還沒亮。
聞昉把煙頭拿下來,捏著端詳上面的紅光,而後調轉煙頭方向,把火紅熾熱的那一端對準自己鎖骨,按下去。
又畫了一個愛心形狀的烙痕。
薛景譽問過他,為什麼要往自己鎖骨上滅煙頭。
聞昉說他喜歡這麼玩。
薛景譽說不可以,他心疼。
聞昉說那以後不會了。
他食言了,他是個很愛撒謊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