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是,趙冰的車,我打算去賽車場看看。”
“這麼晚了,要不先休息呢?”聞昉說。
薛景譽笑了:“你關心我啊?”
“不能關心你嗎?”
“倒也不是。”薛景譽心裡癢癢的,聽著他的聲音,莫名很心安。
“開車就認真點吧,別被交警攔了。”聞昉叮囑著。
“好,那你今天也忙那麼久,注意休息。”薛景譽難得說了幾句貼心的話。
結束通話電話,他深呼吸,氣息都在抖,更多的卻是興奮。
可那股子上頭的興奮勁兒過了,心裡又浮起落寞。
這麼好的人,註定不是他的,聞昉的溫柔可靠,最後也會對別人這樣。
實在是不甘心,一旦食髓知味,就再也捨不得放開了。
薛景譽是淩晨到酒店樓下的。
很冷,淩晨的風又潮濕,還帶著鹹腥味,撲面而來,幾乎要在臉上結出一層霜。
他不知道聞昉具體住哪個房間,一腔熱血跑過來,卻連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聞昉現在也該睡了吧。
薛景譽雙手插在口袋裡,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而後鑽進一家酒吧。
他抓住在舞池裡扭動的人,問這裡什麼酒最難喝,然後點了三大杯。
果然難喝,跟汽油一樣,還會在喉嚨裡形成掛壁,咽都咽不下去。
但是很烈,喝完兩杯,就有點暈乎了。
薛景譽趴在吧臺上,眯著眼,想著等天亮了,就蹲守在酒店門口,聞昉一出來就能見面了。
他不由得開始比較,處處比較,想著姜明辰也會這樣難過嗎?會為了等見他一面,而整夜睡不著覺,懷著激動又苦澀的心情。
大概是不會吧,姜明辰沒必要這樣。
被聞昉喜歡上的人都是幸運的,能得到無條件的愛和遷就。
薛景譽想起那些照片,想起跟聞昉網戀那段時間,只是一些膚淺的皮肉玩笑話,可現在想來,竟然如同迴旋鏢一般紮過來。
“這酒真有勁啊……”薛景譽喉嚨黏糊不已,還剩了半杯酒沒喝,但腦袋已經開始眩暈。
他好像做夢了,夢到那個聖誕夜的遊輪晚宴。
假面舞會,燈光絢麗、曖昧,舞池裡,只有他和聞昉沒有戴面具,看清了彼此的臉,心照不宣地用眼神搭訕,而後並排坐著,點了一杯同樣的酒。
“恭喜你贏了比賽。”他說。
“謝謝。”薛景譽眯眼笑著,盯著他的側顏看。
“那邊有賣冰淇淋的,你喜歡吃什麼口味?”
“草莓和杏仁。”薛景譽說。
“我去幫你買。”聞昉起身走過去。
但再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