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昉點頭，表示瞭然。
“一杯「遺書」，多加冰，3片檸檬。”薛景譽對調酒師說。
聞昉：“我要一杯跟他一樣的。”
兩杯一模一樣的酒推到面前，顏色很深，青青的，甚至粘稠度也很高。
聞昉伸出的手停頓了一下，懷疑道：“你以前喝過這個嗎？”
薛景譽哈哈一笑，指著木桌上的邊緣：“沒有，我看著這裡寫著千萬不要點「遺書」，我就想一定要試試。”
聞昉靠過去一看，果然，木桌不起眼的角落，用鑰匙刻著一行字。
「千萬不要點遺書，難喝至極！惡心！嘔吐！嘔——」
聞昉無語，“越不要你點，你越來勁，是吧？”
薛景譽沒回答，但臉上得意洋洋又期待萬分的表情敗露了他的反叛。
這人倒也是叛逆，對他說“禁止做某事”，無異於對他說“快來做某事”。
“靠……這什麼……”薛景譽眯著眼，抬手捂住嘴唇，艱難嚥下，“聞昉你又動手腳！”
“你自己要點的。”聞昉也有點好奇，“什麼味？”
薛景譽五官扭曲，“就是有個人暗戀你10年，但你一直辜負他，某個情人節你跟新歡甜甜蜜蜜，他一個人淋雨等在你的門外，完了你的新歡說要喝湯，他回家抽出自己的肋骨給你煲湯，等趕到的時候你的新歡已經睡著了，那碗湯沒人喝，一直放到變質，時過境遷，10年過去，某一天你忽然醒悟原來你一直愛著他，卻得知他已經在那天晚上去世，你來到他的遺居，那碗變質的湯就放在他的遺像下，他的日記裡寫滿了暗戀你的事，而你只能對著他的墓碑痛哭，這時候你喝了一口早就變質的湯，心裡後知後覺的痛苦，酸澀，反胃的悲傷——就是這個味道。”
“難怪叫遺書呢。”薛景譽滿眼生理淚水，揪著領子：“喝得人心口痛，好痛，想起我初戀了嗚嗚嗚。”
聞昉：“……你可真會形容。”
聞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又烈，又濃，就像某種油質和果漿的混合體，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殘液，才感受到喉嚨裡的味道返上來，狠狠碾過每一顆味蕾，還帶著灰塵和潮濕木屋的氣味。
“你形容得居然一點都沒錯。”聞昉震驚。
薛景譽不信邪，“是不是我喝的方式不太對，我加點檸檬看看。”
擠了三片檸檬進去，薛景譽又喝了一口，頓時鼻歪眼斜。
“味道如何？”聞昉忍著笑。
薛景譽說話都不利索，“加了檸檬……更像酸到沒邊的暗戀了……嗚嗚嗚我那無疾而終的白月光……”
聞昉笑起來，目光瞥見旁邊坐著的小情侶，突發奇想。
“玩個刺激的？”
薛景譽擦幹眼淚，“什麼？”
聞昉：“我們打賭玩，輸的人喝一口，直到喝完為止。”
薛景譽：“不是，哥們，你是真變態啊，嘔吐物你都喝！？”
聞昉輕蔑道，“你怕了？”
“嘿，你別跟我玩激將法，我跟你說，我最吃這一套！”薛景譽一拍桌子，“來，誰怕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