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薛景譽換掉花瓶裡已經有凋謝跡象的冰美人,換上新鮮花束,插上裝飾葉,又是生機勃勃的樣子。
把地上的遊戲手柄收起來,線都理順,還有各種各樣的設計圖紙,筆,書本,一一收好,吸了一遍塵,薛景譽都覺得自己很棒。
收拾完客廳,他把書本連帶著聞昉的那本《國際象棋實用殘局》一起收進書房。
那家夥回來,應該很開心家裡幹幹淨淨吧。
薛景譽叉著腰,滿意地欣賞這一切,都想好了該怎麼跟聞昉邀功討賞。
換了件衣服,奔赴慶功宴現場。
一些陳腔濫調的典禮,薛景譽呵欠連天,又因為是冠軍,得保持端莊穩重。
心裡躁動不已,但想著等會兒就能見到聞昉了,又有了點盼頭。
第三次躲開前來賀喜的賓客,薛景譽躲進洗手間,摸出手機給聞昉發訊息問他什麼時候來。
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不會是路上出什麼事了吧……
薛景譽單手打字發訊息,揉著額頭,他喝了很多酒,那些人灌他,又都是賽車協會的高管和投資人,不好不接受。
訊息還沒發出去,聞昉的電話就過來了。
薛景譽定睛一看,而後緩緩接起,“你什麼時候過來啊……”
對面沉默片刻,問,“你喝酒了?”
“嗯。”男人鼻音很重,仔細聽還有些小小的怨懟,“你快點過來,接我回去……你錯過典禮了。”
最後一句雖然是抱怨,但總覺得像是在委屈撒嬌。
聞昉微微抿唇,而後說,“你喝了酒就早點回家吧,我去不了了。”
薛景譽嘴唇翕動,腦子轉不過來,“什麼?”
聞昉自覺理虧,耐心溫聲解釋,“臨時有事,工作上的事,你先回去吧,要不要我給你助理打電話來接?”
薛景譽有點生氣,但質問的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去質問他。
想說的話硬生生嚥下去,但還是藏不住失望和憤懣,“那你忙吧,別管我了。”
說完,先掛掉電話。
男人低頭,手機扔到臺面上,雙手撐著臺沿,手臂上青筋起伏清晰,肌肉微鼓。
面色冷重、陰鬱,黑眸盯著慘白的地板,眸中是地板的反光。
他忽感鋪天的煩躁,用冷水洗了幾次臉,才稍微壓下來。
既然聞昉不來,那他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從盥洗室走出來,薛景譽面容微醺,眯眼望著面前五光十色的晚宴,樂聲悠揚,鮮花嬌豔欲滴,推杯換盞,紙醉金迷。
他特地為聞昉準備的,初次在國內奪冠的慶功宴。
聞昉沒來。
剎那間,他想起來聞昉生日的那個夜晚,男人也是精心為aexis準備了一場約會,而薛景譽毀了這一切。
他想起聞昉一言不發,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臨走還抱走了準備送出去的花,那個背影,何其落寞寂寥。
一定是失望透頂,被傷透了心。
薛景譽現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