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薛景譽點頭示意。
把果汁倒進伏特加裡,薛景譽加滿冰塊,又擠上檸檬汁,即興調的酒,端起來的時候聞到一種奇異的酸香,檸檬似乎加多了,但他也沒在乎。
端著杯子一口喝下,瞬間,如刺一般的酸味直沖喉嚨管,眼淚頓時飆出,薛景譽牙都酸到根管了,對著空氣手舞足蹈,差點跳了一首troube aker。
一旁傳來低低的笑聲,帶著快意。
望著男人扭曲的五官,不受控制的動作,聞昉反而興致盎然。
“媽的聞昉你敢暗算我!”薛景譽張嘴就是痛徹心扉的酸,眼淚嘩嘩流,嘴巴都不敢閉上,“你往裡面放了什麼!?”
聞昉:“十倍濃縮的檸檬汁。”
“你他媽……”
薛景譽連忙擰開礦泉水,咕咚咕咚半瓶下去,才把嘴裡那股發疼的酸沖淡。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扯過,薛景譽臉色不快,陰沉得可怕,“給我道歉,說你錯了。”
聞昉冷聲:“我不。”
他今天還以為薛景譽真遇到麻煩了,火急火燎趕過來,晚飯都沒吃,這會兒肚子餓了,人也煩了,回敬一杯檸檬汁已經算是良心未泯。
薛景譽見他拒絕,眼中更是興奮,笑容邪肆,“道歉,否則讓你身敗名裂。”
聞昉迎著他的視線,不緊不慢:“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麼?”
薛景譽更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強留在身前,距離極近,一低頭甚至就能擦到鼻尖。
遠遠看去,兩個人就像是調情的情侶,似有似無的觸碰,將吻不吻的纏綿勾連。
“道歉。”
聞昉面容冷下,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我不。”
不料,大廳的音樂驟然停止,他壓低的聲音此刻顯得非常清晰。
薛景譽當場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單膝下跪。
聞昉愣住,以為他要跟自己求婚,直到薛景譽另一條腿也跪了下去,他才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哥,我求你了,回去吧。”薛景譽哽咽著喊出聲,眼睛一眯,就沁出淚水來,“爸已經不行了,求求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瞬間,大廳裡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
薛景譽一抹臉,膝行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哭腔顫抖:“哥我求你,別賭了!嫂子已經懷孕了,這個家經不起你這麼賭下去了!我的病也不治了,好不好?錢全都省下來給你和嫂子養孩子,我以後出去打工賺錢也都給你,我賣血都會賺錢給你花的,求求你回去看爸爸一眼吧,爸他真的要撐不住了!我們這個家真的要散了,哥,算我求你了!”
聞昉僵了一瞬,瞳孔慢慢變大。
薛景譽哭得非常可憐,撕心裂肺,滿臉淚水,眼睛通紅,卑微又無助。
一旁已經有看客於心不忍,想要走過來扶他,開始竊竊私語。
“什麼人啊,連親爹最後一眼都不見……”
“唉,賭狗啊,家破人亡啊……”
“還讓弟弟賺錢養家,真是無恥。”
“好可憐的人……”
聞昉這才明白了,什麼是身敗名裂。
薛景譽這人,實在是太惡劣。
臉都可以不要,傷敵一萬自損一萬五,瘋子似的拉他一起共沉淪,哪怕結局是一起死。
聞昉抿唇,額角青筋突突地跳,伸手把人拽起來。
“走,好弟弟,跟哥哥回家。”聞昉狠狠掐住他的手臂,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把人帶出了藝術中心。
一走出來,薛景譽瘋狂大笑,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哈……你真該看看自己的臉!太爽了!”薛景譽湊近,在他耳邊炫耀,“怎麼樣怎麼樣?玩你輕輕鬆鬆跟玩狗似的,比不過我吧~”
聞昉一巴掌拍開他的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