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著他的臉,男人臉上平靜非常,但放在膝蓋上緊緊握住的手卻暴露他內心並不平靜。
胸口起伏的弧度,呼吸的聲音與頻率,還有漸漸黯淡的眼神……
一定讓他倍感屈辱。
穿成這樣,跪在這裡,跪在薛景譽面前。
跪在他最討厭的自己面前,他肯定很不爽。
這個想法讓他心裡稍微高興了點,薛景譽抬手,捏了捏他的兔耳朵,問道:“尾巴是外掛還是掛件?”
聞昉臉色微變,而後說:“掛件。”
薛景譽忽然掐住他的下巴,笑意更甚,又問:“那拍給aexis看的時候,是外掛還是掛件?”
聞昉不說話了。
彼此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薛景譽才松開他的手,稍稍退後半步,倚著門,端詳他的全身。
“有靈感了。”薛景譽吹了個口哨,輕浮又狂妄:“多謝小兔子。”
說完,轉身出去,還很貼心地把門關上。
關上門的瞬間,臉上邪肆笑容一掃而空,只留下深深的複雜和凝重。
薛景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咬牙切齒,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薛景譽看見聞昉在收拾行李。
“你幹什麼?”薛景譽微微蹙眉,連擦頭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任由發梢的水珠低落。
聞昉說:“我出去住。”
薛景譽本想下意識問為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換成了:“怎麼,你怕了?”
“是,我怕。”聞昉拉上行李箱,站起身:“反正你也討厭我,不如眼不見為淨。”
“不行!”薛景譽脫口而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聞昉視線落下,落到他手上。
薛景譽把他放開,抱臂而立,“你別以為跑出去就能萬事大吉了,我想使喚你的時候找不到人怎麼辦?”
“隨便你,我最近工作忙,要住朋友家。”聞昉拎起行李箱。
“朋友家?哪個朋友?”
“這跟你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是沒關系,但我喜歡多管閑事,你有意見?”
“沒意見。”聞昉拉著行李箱出門:“再見。”
剛走到門口,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聞昉拿出來一看,是薛景譽的電話。
聞昉:“……”
轉身,聞昉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病?”
薛景譽傲慢地瞥他,命令道:“快接電話,否則我要生氣了。”
聞昉只好接起來:“什麼事?”
薛景譽:“我餓了,我要吃普羅旺斯燉菜,現在去給我買。”
聞昉忍無可忍,掛了電話:“你不想我走?有這麼捨不得嗎?”
“當然捨不得啦,”薛景譽從善如流:“畢竟除了你,誰還對我言聽計從呢?我既然抓住了把柄,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