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也是急匆匆的樣子,抱著孩子的手上還捏著手機,面容憂慮。
聞昉啞然,“找她媽……”
“她媽剛剛照顧了一下午,讓她歇一下吧。”表哥把孩子塞給最近的他手裡,“幫我抱三分鐘就好,謝謝,麻煩了。”
聞昉不得已,只能接下來,手掌抄在嬰兒的腋下,感受到軟綿綿的身軀,還真是不敢用力。
好在嬰兒倒是很乖,沒有認生,睜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聞昉。
聞昉與她面面相覷,舉在半空中,也沒敢動作。
一旁的表親笑他太侷促了,還開口教他:“你就這樣把小孩的腦袋托住,然後手繞到背後去託著,就能把她抱在懷裡了,不用這麼僵硬的哈哈哈……”
聞昉沒動,環視四周,望著這群他的兄弟姐妹,而後視線又落回到嬰兒身上。
圓滾滾的臉,圓滾滾的身軀,還有脆弱不堪一擊的脊柱。
他主要是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養個小孩很貴,要是動壞了,還得照價賠償,很麻煩。
他不想擔責任。
過了一會兒,表哥打完電話回來,把女兒從他手上接走:“謝謝啊。”
“沒事。”聞昉客氣地說了一句,而後拿起手機起身離開了。
上樓的時候,還能看到沙發上的人在逗弄小女兒,一臉的慈愛和寵溺,圍著小團子逗她開心。
聞昉轉臉上樓,回了房間。
太麻煩了。
讓他想起自己以前接觸過的很多人,本質上就像嬰兒一樣,粘人,敏感,脆弱。
起初聞昉覺得他們很好,柔軟細致,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是個可以提供情緒價值的物件,但時間久了,他就開始覺得對方過分侵入他的生活。
“你在哪?”
“你在幹什麼?”
“為什麼不回訊息?”
“你不愛我了嗎?”
如此一番折騰,聞昉心力交瘁,需要不斷去猜測、維護對方敏感內心的感覺,很不好受。
他們不懂聞昉,聞昉也不懂他們。
夜還很長,今天是個闔家團圓的好日子。
聞昉坐在床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副國際象棋,百無聊賴地擺動棋子,複原了最初在遊輪上與aexis博弈的殘局。
盯著那盤棋看了很久,聞昉看不出破解之道,只能作罷。
屋外,響起了煙花的聲音。
新的一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