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聽著許琮這再自然不過的親暱語氣,心尖又是一顫。
照理說,他該維持一個靠譜後輩的形象,說他真的還有錢,不用許琮破費,或者婉拒說他其實最近也在學著過低糖生活裡,現在沒那麼想吃那個……
但只要他一想到這個布丁是許琮顧及他的嗜甜口味,專程買給他的,那些話就在他心裡繞來繞去的,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捏著紙板邊緣,說了“謝謝”,又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那等我找到我最喜歡的口味之後,我也給你回禮。”
時星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說得有些曖昧。
他的貝齒碰了下舌尖,剛準備開口再解釋兩句,就聽見許琮輕笑著回應說:“可以哦,我很期待。”
時星聽著許琮這顯然更曖昧,也更縱容的應答,臉倏地紅透了地不再說話。
他想問:你對每個初來乍到的新人都這麼好嗎?還是……只對我?
但時星的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好奇,把那幾句並不合時宜的疑問塞回了心裡。
他再開口時,是已經快到休息室了的時候,說的是:“其實我真的有存款,畢竟那些大大小小的比賽也打了快兩年了,總歸是賺到了些獎金的。”
“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我的錢包,也不用覺得你是隊長,就合該照顧隊員和新人什麼的,甚至你可以反過來問我討要些禮物,新人孝敬下隊長,才更貼傳統……”
許琮聽著時星越說越歪了的話題,忍不住打趣:“但是你不是還要攢老婆本嗎?提前給我這個隊長花了算什麼事?”
時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說。於是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沒再言語,徒留許琮一個人又想到了點從前的事。
許琮還記得那是時星剛來fsg的時候,那會兒的時星在fsg一個熟絡的人都沒有,性格又比較慢熱,因此除了集體訓練之外,經常一個人悶在角落。
直到某天的休息時間裡,他收到了一條工資簡訊。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會看到什麼地只是隨意瞥了眼手機,再看清了上面的數字之後就“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反應大得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許琮因為要出去接水,正好路過時星身側,無意中看見了時星的手機螢幕。
跟他們差不多的月工資,以及除去這筆工資之外,原本並不寬裕的餘額。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些許身高差,許琮撥出的熱氣剛好落在時星的耳側。時星十分敏感立馬開始耳垂泛紅,卻沒忘了要轉過臉來,裝兇地問許琮幹嘛。
“偷看別人的老婆本是吧?!”時星佯怒著問。
許琮不以為意地挑眉,彎著嘴角地調侃說:“你這老婆本,好像有點少啊。”
時星瞪大了眼睛,似乎是無法理解許琮對於“少”的定義,頗有些氣惱地說著:“你懂什麼,我的職業生涯才剛開始!”
時星這頭剛說完,就想起了許琮這一路走來風光無限的職業生涯與完全還在巔峰的狀態,心想對方還真有資格說這話。這令他激動萬分的存款,估計就是對方銀行卡裡的一個零頭。
於是他有些氣餒地不說話了,在想自己為什麼不能進步地再快些……也早日成為明星選手,光明正大地站在對方身側,而不是靠這種撿漏的方式。
當時的許琮還沒那麼瞭解時星,所以並不知道對方垮下去了點兒的肩膀是什麼意思,只有些惡趣味地覺得眼前這氣鼓鼓的小中單是真的挺可愛的。
再開口時,只是順著對方的話道:“說的也是。你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個冠軍可以拿。水漲船高的工資、獎金、代言費,都會湧向你……”
時星看著許琮不似作偽的祝福,有些為自己先前的跳腳感到不好意思。
他因此別過臉去,低聲道:“比起那個,一起去拿冠軍吧。就這個賽季。”
許琮“嗯”聲,終究還是沒忍住地上手捏了下時星的臉,回應:“那就這麼說定了。”
但正如再兇猛的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許琮這個向來信守承諾的人,也在面對絕對的強敵的時候失了言。
那個賽季,被fsg的粉絲們稱為“看不到光的秋天”,亦或者是“王朝覆滅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