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塹長一智,江晚還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他思來想去,又覺得太過冷淡也不妥,於是主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答得很快:“厭離。我的精神體叫玄燭。”
還要給精神體取名字的?江晚驀地看向角落玩得開心的雪豹,一時間十分愧疚。
那要現想一個名字嗎?給雪豹起名應該叫什麼?
死腦子快想啊!
但隨即江晚又意識到,厭離在自我介紹之後,並沒有回問他的來歷。
於是他有些納悶道:“你對你救回來的人就這麼放心嗎?也不問問我的名字。”
“是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已經死在盜獸場了。”厭離不假思索道,“你不願告訴我你的身份也沒關系,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他停頓了下,又道:“你剛來鏽羽星,可以先住在我這裡,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隨即厭離的語氣裡帶了點調侃:“畢竟我是原住民嘛。”
這話聽起來屬實有點地獄了。
“還是明天再問你吧。”江晚笑道,“天已經很晚了,抱歉,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
厭離的嗓音變得愉悅:“不用說這些。”
他掀開簾子走出來,身上還帶著熱氣騰騰的蒸汽。
江晚打量著他,發現厭離看上去面容稚嫩,但身高倒是和自己差不多,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肌,一看就很能打的樣子。
這可是s級哨兵,要是這個世界江晚沒有管理局給的金手指,眼前的厭離或許就是這本書裡唯一一個s級哨兵。
和他打好關系,總沒有錯的。
發現江晚的視線一直落定在自己身上,厭離問詢地看了過來:“餓了嗎?”
江晚收回思緒,搖了搖頭。
但厭離已經直接去了櫥櫃那邊,抬手拿下來一個鐵皮罐子。
那個罐子被放得極高,似乎被主人很是珍惜地收藏起來,而如今厭離蹲在江晚身邊,開啟罐子遞了過去。
江晚低頭去看,聞到了幹燥的餅幹甜味。
“巫醫說,你似乎很久都沒吃飯了,首都星對你不好?”
他說著又掂了掂罐子,催促著江晚去拿。
江晚無法,只好將手探進去,拿出一塊餅幹啃了一小口。
他其實有些擔心自己又會吐出來,那樣就太對不起眼前少年的心意了,但還好這次他很順利地嚥了下去。
胃裡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於是江晚又吃了一塊。
厭離把餅幹罐子放在他身邊,起身去給他倒了杯熱水。
暖意順著食管滑入胃部,江晚舒適地嘆了口氣,眼裡卻忍不住浮起濕潤的水光。
這段時間,他都快忘記吃飯是什麼滋味了,整天像個活死人,直到現在才因為暖和甜複又活過來。
離開那個看似輝煌奢靡的皇宮,他才終於又感受到活著的滋味。
江晚抽了抽鼻子,緩聲開口道:“我叫江晚。”
他不是在權力漩渦中沉淪的大皇子,也不是被萬人唾棄的帝國叛徒,他的本名和薩米爾·蘭尼毫無幹系,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場浴火重生,燒去他所有的虛假身份,露出他原本的模樣來。
“我的名字,是江晚。”他清晰而緩慢地又重複了一遍。
厭離驚訝抬眸,隨即露出今晚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很高興認識你,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