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薩米爾送他的鬼容珊瑚,在離開海洋之後,鮮紅欲滴的珊瑚漸漸褪色為白色,如今唯獨最尖銳的枝節上沾著他的血液。
阿方索怔怔地看著手上的傷口,和帶著點紅色的白珊瑚,許久之後終於洩氣地蹲了下來。
他真的,徹徹底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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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訓練以江晚遙遙領先的成績奪得第一而結束,江晚看著其他學生心服口服的目光,甚至覺得索然。
他還沒玩夠呢。
被他救下的哨兵漲紅著臉過來,先是說了好大一通道歉,最後才支支吾吾道:
“殿、殿下,除了師北落,您還能當我的指導人嗎?”
江晚錯愕地笑道:“我們是同級生,哪裡還用什麼指導人?以後都是朋友。”
哨兵的臉更紅了,他將聲線壓得很低:“雖然我當時昏迷了,但精神力的感知是不會出錯的。殿下,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秘密洩露給任何人。”
江晚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於是主動伸出手來:“謝謝你,斯雷因。”
紅發的哨兵驚喜抬頭:“您知道我的名字?”
江晚去拉過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我當然會記得朋友的名字。”
——他在這個時候並不會知曉,在他死後,斯雷因主動留級,去和師北落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每個人心底都埋著一顆仇恨的種子,唯獨暴風眼中央的那人一無所覺,忘卻所有過往,又與這些人重新認識了一遍。
在告別斯雷因後,江晚也被他提醒了件事。
他記得,在成為師北落的指導人那天,是說好要請師北落吃飯的,結果後續被阿方索緊鑼密鼓的訓練給填滿課餘生活,幾乎沒有和師北落聯系的機會。
現在野外訓練也結束了,參加訓練的學生都會得到一週假期,正好去把這個約定給實現了。
師北落的訊息回複得很快,瞬間答應晚上和他在雲間餐廳見面。
然而等江晚來到餐廳後,左等右等都看不見師北落的蹤影。
“他不像是會爽約的人啊。”江晚看了眼端機的時間,打算再過半小時就聯系對方。
而十分鐘後,神情恍惚的師北落終於出現在餐廳門口。
江晚也不生氣,朝他笑眯眯地舉起高腳杯:“發生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
師北落如夢初醒,慌張地要去拿杯子,卻差點直接把杯子打翻。
江晚眼疾手快地傾身過去接住,看向師北落的眼神都有些詫異了:“你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樣子。”
師北落咬牙猶疑,掙紮片刻後拉住江晚的手腕,帶著他坐到自己旁邊。
旁邊的侍從都開始手足無措了,不知是否該離開,江晚沖他擺擺手,見人走遠了才低聲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他選的位置私密性很好,四處都是闊葉植物和鮮花,堪堪遮住兩人的身影。
可不巧的是,阿方索今天正好也來到這裡,剛進門就看到江晚站在師北落身邊,傾身過去的畫面。
一朵薔薇擋住兩人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江晚低頭送過去一個親吻。
阿方索不願再看了,收回視線,直接在侍從們畢恭畢敬的帶領下走進最深處的包間。
而這邊,師北落終於對江晚說出實情:“殿下,帝都慶典夜當晚,會有蟲族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