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本意是叫師北落跟著他行動,但顯然對方誤解了他的意思,他話還沒說完,師北落的手已經毫不客氣地攬得更緊,幾乎叫江晚與他身體貼合。
隨即師北落緊握住一截藤蔓,腳下用力點地,抱著江晚直接從湖泊上方掠過。
江晚:“……”
藤蔓長度不夠,很快就蕩至極限,於是師北落順勢鬆手,以慣性向前,再度握住另一截低垂藤蔓朝前掠去。
他動作之間造成顛簸,江晚下意識抬手攬住師北落的脖頸。
腳尖輕踏在水面發出淙淙聲響,鏡面似的湖泊驚起粼粼波光,投影在湖中的破碎月影頓時漾成一片流金漣漪。
師北落視線往下,看到了江晚白皙光潔的面容。似乎是因為他的不配合,江晚的眉頭微微皺起,不是特別樂意的模樣。
今晚的月色真美。
[檢測到主要配角師北落的黑化值+5。]
從湖泊上方以直線距離趕路,自然比在叢林中打轉快得多,不過片刻,兩人已經站定到對面岸上。
江晚迅速從他懷中退出來,也不想追問過多,只簡短道:“繼續出發吧。”
這一幕都被無人機精準錄下,遠在叢林邊緣的飛行艇上,阿方索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螢幕中的兩人。
“我記得,江晚是江家唯一活下來的孩子吧。聽說他和師北落是從小一起長大?”
校長拿手帕擦拭自己冒汗的光頭:“是是,但江家叛國之後,兩人似乎就斷了聯系。”
阿方索斜睨過去:“你看這像是斷了聯系的樣子嗎?”
校長語塞,支支吾吾好半晌都答不上來。
他雖然是鳶尾府的校長,但按照皇室授意,在校內監視皇室貴族們的動向,也算是他的職責其一。
而在江家那件事後,他已經很久不曾關心江晚的事情,畢竟只是個家族倒塌的廢物向導,就算在校內被霸淩孤立,又有誰在意呢?
但阿方索不一樣。
他從未見過江晚,唯獨得到的情報,只有謝萊恩向他告狀時給出的江晚證件照,還有如今螢幕上江晚的野外訓練影片。
作為陌生人來看,阿方索一眼就能看出,這個江晚和謝萊恩描述的那個f級向導,根本就不會是同一個人。
作為第一次野外訓練的學生,江晚對周遭環境熟悉得近乎詭異了,若非常年在外計程車兵,絕不會有如此警惕和機敏的反應。
“殿下,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校長小心地看著阿方索的臉色。
阿方索從沉思中回過神,翹翹唇角:
“沒什麼,只是看他們感情這麼好,謝萊以後可能要傷心了啊。”
他嘴裡擔心著謝萊恩,興味的眼眸卻還停留在螢幕中江晚的臉上。
桀驁,冷漠,永不屈服的神色,還有幾乎能把人刺傷的湛藍眼睛。
每一個細節都像是星火,漸漸把阿方索已經死寂的心髒點燃。
“再觀察下吧。”他突然自語道。
校長不明所以,慌忙跟著點了點頭。
·
淩晨三點。
走了這麼久,作為向導的江晚還是有些挺不住,往前邁步的腿都開始顫抖起來。
氣喘的聲音傳入師北落的耳中,他直接停住腳步,回頭道:“我揹你走吧。”
江晚面色蒼白:“我覺得我們更需要的是休息。”
師北落的目光落在他幹裂的嘴唇上,沉默兩秒後,卻是把揹包直接移到胸前,隨即背對著江晚半跪下來。
“我揹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