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個f級向導,你這麼擔心他做什麼?”阿方索悠閑地坐進沙發中。
謝萊恩十分不忿:“他的精神力絕對不對勁,就算是臨時標記,也不可能讓他有和阿落對戰的水平!”
“但決鬥的時候阿落又不聽我的建議,就好像是在偏袒江晚一樣。”謝萊恩眼中浮起委屈的霧氣,幹脆貼著阿方索坐下。
“小叔叔,只有你能幫我了。”
“謝萊還是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想到我啊。”阿方索長嘆道。
謝萊恩神色一僵,小心地看了看阿方索的臉色,觀察著他是否在生氣,可就在謝萊恩準備依靠在阿方索肩頭的時候,阿方索直接收回手臂,又站起身來。
謝萊恩不解其意,茫然想要跟著起身,卻被阿方索按住肩膀,又強行讓他坐了回去。
“謝萊,你還是沒明白。”阿方索的睫毛極長,任何目光從這兩扇睫毛中探出來,都像是帶著柔意。
“我這就是在幫你。”
謝萊恩的確不明白,怔怔地看著他。
於是阿方索嘆了口氣,緩聲跟他解釋起來:
“師北落雖然是超a級哨兵,但他處事風格和我們不一樣,沒有那麼……靈活。要是你和他組隊,我怎麼好給你便利呢?到時候萬一被他發現,豈不是多了麻煩。”
謝萊恩這才反應過來——師北落最厭惡不公平的競爭,要是真被他發現阿方索放水,恐怕師北落是要去起訴阿方索的。
見他神色,阿方索又道:“再說江晚。就算他精神力提高又如何,這種臨時提高精神力的程度,可不足以讓他在野外好好生存。要是放一個a級哨兵在他身邊,我還怎麼好下手呢?”
他在說到最後一句時,眼底的光亮變得熾熱,就像是終於說出一句真心的話來。
謝萊恩毫無察覺,在仔細思索後驚喜道:“小叔叔,你果然是策無遺算!”
阿方索沉沉笑了起來:“好啦,謝萊,既然你現在明白了,就回去吧,待會兒可就要到牧夏星了。”
謝萊恩滿心喜悅地出了門。
他舒展的眉眼被所有人看在眼裡,因此那些學生都心底明瞭——看來這次的規則,是必須得改了。
厭離這才低低對江晚開口:“阿晚,等到了野外,我會盡快來找你。”
江晚不假思索:“不必,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他本以為厭離會像上個世界的池凜那般,還要對他百般囑咐,可等了半天都沒聽到厭離的回應。
[果然是心裡有別人,才會如此冷漠……]系統抹起賽博眼淚。
而就在這時,厭離才定定看著他,露出個笑容來。
“也對,這才是阿晚,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你。”
這是把他當成誰了?
江晚一瞬間想發火,但又覺得厭離這句誇贊挺受用,於是在薛定諤的發火與不發火狀態中,就這麼抵達了牧夏星。
後勤人員給每個學生都分發了物資揹包,野外訓練允許帶上向導素和抑制劑,於是江晚還是把厭離給的針劑都放入揹包中。
在換上越野服之後,一眾人員就被驀地矇住眼睛,指引著搭乘不同的車,抵達到不同的標記點去。
等到被摘下眼罩,江晚下意識眯了眯眼睛來抵禦強光,可睜眼就發現他所處的地方根本不需要適應光線。
面前是一座幽深又看不著邊際的叢林,零星螢火在灌木叢中緩緩飛行,偶爾能看到潮濕溪流裡有東西潛伏而過。
帶他來的人句話不說,直接駕車離開,如今這裡就剩江晚一個人。
隨即他聽見一聲悠長的警報遙遙傳來,驚起叢林中鳥群嘈雜飛起,他迅速就地匍匐,一個靈巧翻身躲進身旁的樹洞中。
果不其然,幾只異獸被警報驚動,轟隆隆地就從他身側奔逃而過,銳利的長齒在樹幹上留下深深刮痕。
江晚有些興味地笑起來,一雙眼睛在暗夜中比狩獵者還要明亮。
“好家夥,這不是絕地求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