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冷冷地看他一眼：“在你打算對阿晚動手的時候。”
“但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成為汙染物還是異能者，其實是公平的機率事件。高維意識入侵的是每一個人類的意識，所謂的異能者，其實利用的還是它的能力。”
而在迫切想要保護江晚的時候，池凜第一次回應了高維意識的引誘，導致他身上長出鱗片，失去了心跳和體溫。
如今的他，和汙染物其實也並無區別 了。
異能者並不能成為救世主，因為他們也只不過是高維意識的傀儡。
這就是它聰明的地方。
跟隨隕石而來的高維生物悄無聲息，觀察著人類歷史的整個走向，並在最後選取出兩個最強的分身，把母體投射進他們體內。
要是汙染物能贏得這場戰爭，它就會吞噬掉顧棲嵐的意識，成為新世界的主宰；
而要是異能者清除掉所有的汙染物，它就會從池凜的體內蘇醒過來，背叛全人類。
一石二鳥，打的是真好的主意。
可它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在科研所的那場戰鬥中，顧棲嵐和池凜會直接對上，讓他們察覺到了這個計劃。
在昏迷之中，池凜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他似乎經歷過不同的世界，而在每個世界中，他都在等待著和江晚的重逢。
他在最後化作一條銀白色的長龍，孤獨地盤繞在極北的冰封城堡之上，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隕石從天而降，落於冰川之中。猩紅色的光點在海底遊蕩，最後散成無數碎片，順著極地東風吹向每一片大陸，降臨在每一個人類的大腦中。
而後池凜從昏迷中清醒，他抬手打暈那兩個押著他的僱傭兵，終於明白過來他這一生的義務。
“隕石掉落在北冰洋裡了，高維意識的肉身無法從中脫離出來，這才是它急於尋找新的分身的原因。”
顧棲嵐翹翹唇角：“但要是它真正的肉身被毀滅，它的意識也無法存活下來是吧？”
如今兩人已經來到冰川的邊緣。
極寒讓這裡的冰牆凍得像油膩的肉塊，往下則是漆黑的汪洋，一點紅光在海裡明明滅滅，正是那顆寄生著高維意識的隕石。
“好了，閑聊到此結束，是時候讓那惡心的東西永遠埋葬在海底了。”池凜拔出長刀，身上的鱗片暴起。
其實這個計劃很簡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只有寄生著母體的兩人，才有足夠的力量去殺死隕石裡的肉身。
只不過兩人的意識已經和母體緊密結合，這種做法對他們來說也無異於是自殺。
“我殺了太多人，活該有這樣的結局。”顧棲嵐微嘲道，隨即看向池凜，“但你呢，江晚喜歡的人是你，你真的捨得拋下現在的生活？”
“別說這些廢話。”池凜並不想和他解釋太多。
他在那個夢境中看到了江晚在不同世界的模樣，江晚總是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這導致江晚的每個結局都是失落。
至少在這個世界……讓他為江晚再多做一點事情吧。
海底的紅光驀地大盛，像是感受到威脅來臨。
時間不多，池凜和顧棲嵐互視一眼，作勢就要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將他們叫停下來。
“別動！”
兩人眼中顯出詫異，回頭就看到江晚氣喘籲籲地趕至他們身後，又是惱怒又是無奈地說道：
“做什麼？瞞著我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