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抽出電線,迅速啟動引擎,簡短道:“去北極。”
說完之後他從腰後取出個貂皮大衣,細致地替江晚裹緊,一如當初他們剛踏上末日之旅。
池凜端詳了下江晚的面容,彎彎眉眼:“天氣寒涼,以後千萬要多穿衣服。”
這句話聽上去就像離別前的囑咐,江晚心中怪異,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池凜已經腳踩油門,一騎絕塵地駛出山林。
身後的紛亂聲越來越遠,前方則是一望無際的冰霜荒原,這個深夜忽然下起了雪,雪粉席捲著後座的玫瑰花瓣四散飛舞,美得觸目驚心。
江晚再一仰頭,竟然看到了漫天絢爛的極光。
“我們就要這樣一路開到北極去嗎?”
他側頭看向池凜,試探性地摸上池凜的手背,觸手只有毫無溫度的冰涼。
池凜驀地抽回手,一雙剔透的紅眸問詢地看向江晚。
江晚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心道該不會被池凜認為是騷擾了吧……
“我只是想問問你冷不冷。”他弱弱地解釋。
池凜笑了起來:“你忘了我的異能是什麼了?”
江晚回憶起對方那能夠熔斷金屬走廊的赤焰,頓時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在北極境的邊緣,會有一個北極探險隊留下的冰屋營地,還留有不少物資,要是住在那裡,應該能撐一段時間。如果是開車過去,應該能趕在油耗盡之前抵達。”
江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池凜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江晚心裡的怪異感越來越強烈,“你應該也沒來過這裡才對。”
池凜搖搖頭,語焉不詳地回答:“我只是……想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你不跟我在一起嗎?”
這次池凜沉默好久。
江晚意識到不對勁,正色看向他:“阿凜,你在瞞著我什麼?”
池凜眼中有掙紮神色,就在他斟酌著要開口時,前方倏地沖出一個人影,擋在了車前。
刺耳的急剎聲傳來,江晚被慣性甩得往前栽了下,驚魂未定地抬起頭來,發現擋在前面的竟然是蔣輕聿。
如今的蔣輕聿看上去格外狼狽,他的眼鏡早就不知道丟在什麼地方,臉上滿是血跡和髒汙,衣服也破破爛爛,在這寒夜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他勉強朝著池凜露出個笑來,只是一咧開嘴,龜裂的嘴皮頓時溢位血來,痛得他忍不住皺起眉,露出又哭又笑的詭異神色。
“阿凜,救救我,我現在只能靠你了。”他開口乞求道。
或許是因為太過怨恨江晚的緣故,他根本就當副駕駛座的江晚不存在,只希冀著池凜能再次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帶著他離開這裡。
“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你不也是冒著危險把我救出來的麼?阿凜,再幫幫我吧,否則……我會死在這裡的!”
他是清楚池凜這個人的,最軟心腸,最軸心思,聽到他都這麼說了,池凜不可能不動容——
“不行。”
蔣輕聿第一時間驚喜又感激地抬起頭,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臉上的笑容就瞬間凝固。
“你說……什麼?”
“我說,不行。”池凜冷冷抬眸,“任何傷害阿晚的人,在我這裡,都只有一個結局。”
“死。”
他歪歪頭,眼底的決然駭得蔣輕聿渾身戰慄。
蔣輕聿還想掙紮,艱難道:“是江晚告訴你這件事的嗎?我可以解釋……”
“你在我身上種下的毒,已經被解析出來,這還不足以作為證據嗎?”池凜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嫌惡,“你到底還想害死多少人?”
“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蔣輕聿歇斯底裡地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