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首,靠近馮遷低低說了什麼,其他人雖沒聽見,但能看到馮遷立即放棄掙紮,在停頓幾秒後,自己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夏知景也跟著起身,回頭沖眾人道:“勸好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江晚微微屏息,注意到夏知景身後的馮遷,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但面色格外煞白,瞳孔也不住震顫,活像被趕屍的屍體。
那樣子,比起“被勸好”,更像是被夏知景威脅過。
衛澤還在大大咧咧地笑著,豎起大拇指:“果然還得是你知道怎麼治他。”
“哪裡的事。”夏知景又直勾勾地看向江晚,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畢竟都是朋友。”
那個眼神交接,在江晚看來也像是在威脅他。
——不要妄動,不要說話。
江晚顫著睫毛垂下眼,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嚼碎了嚥下去。
而在眾人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洛清瑜終於帶著哭腔開口:
“瑾哥,你能不能抱我下來?這桌臺太高了……”
江淮瑾像是這才注意到他,忙走過去,抬起手臂要去扶住他。
“我扶你下來。”
洛清瑜嘟了嘟嘴,撒嬌道:“不能抱我嗎?”
江晚簡直覺得匪夷所思——這都什麼關頭了,他還要爭寵?
到底誰才是作死的那個人啊。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嗤,江晚聞聲轉頭,果真看到夏知景滿眼譏嘲地打量著洛清瑜。
或許是他眼底的戲弄讓江淮瑾有些不適,他沒有答應洛清瑜的要求,只緩聲道:
“這裡很危險,你快下來,我們得抓緊出去。”
洛清瑜滿臉不甘心地咬咬牙,見眾人都等他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才妥協地跳下桌臺。
一行人終於拖拖沓沓地往回走。
·
從中堂出來的甬道並不算長,很快幾人就來到先前進來的偏門。
賀蘭玦以手扣了扣偏門的門環,回頭道:“門被鎖了。”
王野瞬間慌張起來:“什麼意思?他們就沒打算放我們離開?”
“不至於吧。”夏知景慢悠悠道,“不是說,祭祀要三天麼?”
賀蘭玦也贊同點頭:“今天的流程已經走完,要是不出去,根本沒法走明天的流程。”
“誰還要明天再來啊!又不是傻子!”王野怒火直冒,“今天都差點死在這裡了,那群村民就是算計我們!”
衛澤也連連稱是:“我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玩命的,等出去了我包個車,趕緊回學校得了。”
“可是,他的詛咒還沒解開。”夏知景抬起食指,隨意地點了點洛清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