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過了好久才笑出聲來。
他含笑看向赫連祈：“明明是他與我之間的矛盾，怎麼到了最後，是你來幫他承擔一切風險，替他出頭啊。”
赫連祈抱劍而立，冷哼道：“清雨定然是害怕你日後報複，所以才避你鋒芒。但我素來瞧不慣你這欺軟怕硬的作派，今日，我便要向師尊稟明一切！”
真是天真的小孩。江晚不由自主就想起上個世界的戚徵。
因為天真，所以慣常被人利用。
但是——這不是赫連祈殺人的理由。
江晚眸色轉冷，被掩在衣袖後的嘴角還帶著絲沒有溫度的笑容：“好啊，那我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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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嵐殿位於衡雲峰頂，終年被霜雪籠罩，才沿著石階往上走到一半，就覺風雪入骨，寒涼侵身。
但轉而等步入殿外廣場，寒意又瞬間消散，桃花灼灼，柳枝低垂，像是被保護在溫室之內。
[衡雲峰的修行心法名為正陽，因此沈宿寒的真氣也如同熾陽溫暖，形成的守護結界可以讓雲嵐殿四季如春。]系統解釋道。
江晚觀賞著周遭美景，抬手從肩頭拈下一枚桃花花瓣，又隨手扔掉了它。
“真氣如此溫暖和煦，可後期做出的事情，是非同常人的陰狠啊。”
他指的是沈宿寒將原身煉化成藥的事情。
系統沉默片刻，語氣也沉重起來，聽起來不像是任務發布者，更像是朋友的勸告：[仙俠位面，長生者無情，人命如草芥，阿晚，我們謹慎行事。]
江晚聽出它話裡的關心，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嗯，你放心。”
他們很快就來到殿前。
山下放課的暮鐘已經敲響，黃昏時刻，此處也無人再看守，因此顯得空曠又寂靜。
雲嵐殿殿門大敞，殿內有層層疊疊的紗簾繞繞浮動，恍惚間像是有香爐嫋嫋升起輕煙，一道雪白的頎長身影出現在內殿，而後紗簾無風而動，站在高臺那人側目朝他們看來。
玉質金相，霞舉軒然。
江晚在看到那個人的面容時，只能想到這個形容。
沈宿寒的眉眼像是凝著冰雪，緩緩開口：“過來罷。”
江晚低了低眼，不敢再看，恭敬地和赫連祈一齊進殿。
“今日怎麼不去練劍？”沈宿寒開口問的卻是上課的事，語氣不緩不急，不像是生氣。
赫連祈鞠禮：“師尊，我今日親眼見到，江晚……師兄對清雨言辭銳利，動輒要打，實在是欺人太甚，因此才請師尊主持公道。”
“我沒打。”江晚面色不改地反駁。
赫連祈嗤笑：“平日你就對清雨格外敵視，動不動就甩臉色，今日手都抬起來了，若非我阻止及時，清雨必然受傷。”
江晚不畏不懼地看向他：“但事實就是，我沒打。”
“你——”
江晚想了想，覺得不能把這兩人得罪太狠，指不定後期就是在這雲嵐殿要把他煉成丹藥的。
於是他鬆了語氣，也向沈宿寒鞠禮：“弟子保證，絕不對同門動手，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赫連祈或許是沒想到他會承諾得這麼果決，愣了下，才冷哼別過頭去：“你在師尊面前這般說，背後會不會這般做，那就不一定了。”
江晚直起身，無奈道：“那你還要我如何？”
赫連祈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這事如此草率結尾，挺沒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