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氳，而站在水霧之中的少年臉色帶著紅潤，正專注地朝他望來。
江晚穿的是賀祈商的睡衣，顯得格外鬆鬆垮垮，纖瘦的肩膀幾乎掛不住領口，露出一截鎖骨來。
——這招，是他跟著江青羽學的。
但顯然他用這招，比江青羽有用很多。
因為江晚很清楚地看見賀祈商喉結又動了下，近乎狼狽地躲閃開了視線。
“哥哥，你還不睡嗎？”江晚輕聲問，語調裡有著不易察覺的蠱惑。
賀祈商聽著他的聲音，莫名又想起宴會上，自己試圖從江晚口中摳出芒果千層的畫面。
潮濕，溫熱，帶著水意。
他忽然覺得喉嚨特別幹。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賀祈商的聲線十分緊繃，依舊沒有將視線落在江晚身上，“江世賢給你打了個電話，希望你回電過去。”
“好，謝謝哥哥。”江晚點點頭，立即就要去拿手機。
“江晚。”本應離開的賀祈商又叫住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其實是可以不用做的。”
他頓了頓，鄭重地做出承諾：“不管今後我們是什麼關系，我都會保護你。”
說完之後，他這才離開江晚的房間。
不管以後是什麼關系麼？
江晚回味著賀祈商的話。
既然沒有把關系說死，就說明……還有爭取的可能性吧。
他的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江世賢”的名字上，眼神驀地變冷。
——不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主要配角，繼續落到江青羽的陣營中的。
他抬起手，按下了接通鍵。
那頭立即接了起來。
“阿晚，是你嗎？”江世賢的語氣裡又是疲倦，又是緊張。
“你別把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我是你父親，怎麼會害你呢？”
江世賢話雖然這麼說著，可神情十分狠厲。
這場宴會幾乎讓他變成圈子裡的笑話，不論如何都要先挽回自己的顏面了來。
江青羽他已經打過了，江晚也得回到家裡，才能止住外面的風言風語。
“阿晚，我已經教訓過你弟弟了，你回家吧，好嗎？”
江世賢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愚蠢、單純、心軟，無時不刻不在乞求著他的關注。如今他已經把姿態放低到這個程度，不怕江晚不回——
“不好。”江晚簡短回道，徹底擊碎了江世賢的幻想。
隨即江晚結束通話拉黑一條龍，總算讓自己耳邊得到了清靜，放鬆地躺到了床上。
“蠢話真多，本來做任務就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