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斯梅德利扶著扶手一步一頓地走下樓時,裡德已經站在餐桌邊了,他一邊指揮著侍從把準備好的飯菜擺到桌上,一邊吩咐道:“再拿個軟一點的墊子來。”
雖然斯梅德利早已習慣自己身邊圍繞著數不清的侍從,可此刻還是有點臉紅。這種事情怎麼能好意思大張旗鼓地說出來,豈不是等於和所有蟲說他們昨天晚上……
裡德卻是十分坦然,他接過侍從拿來的軟墊,親自鋪到斯梅德利的座位上。
“你來了。”裡德一轉身,正好看到斯梅德利,於是笑著說:“可以開飯了。”
侍從們在行禮過後,迅速而安靜地退了下去。
斯梅德利坐了下來,掃視了一遍桌上的飯菜,和往日吃的略略有些不同……大都都是適合發情期的流質食品。
侍從們在這件事上經驗老道,服侍周全……不過此刻,斯梅德利倒是寧願他們不要那麼善解蟲意。
裡德則是挑挑揀揀了一圈,有些擔憂地看向斯梅德利:“發情期體力消耗那麼大,吃這些東西能行嗎?”
“吃飯吧。”斯梅德利輕斥道:“這都堵不上你的嘴。”
裡德這邊的早餐平和中帶著一絲溫馨,奧爾科特那邊,則完全是另一種畫風。
守在一旁的侍從發著抖,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全然不顧地面上滿是碎掉的碗筷,將十指割出幾道細小的血痕。
奧爾科特陰沉著臉,彷彿面前桌子上擺著的不是早餐,而是昨天晚上再一次從他手裡逃走的敵人。
“哎呦呦,發這麼大的火啊。”雄蟲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奧爾科特沒有回頭,雄蟲自顧自地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他對著桌子上的食物深吸口氣,彷彿是很滿意的模樣,給自己舀了碗粥,又拿了點小菜,大快朵頤起來。
奧爾科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吃到一半,雄蟲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奧爾科特的視線,於是將面前剩下的粥菜朝著奧爾科特推了推,含糊不清地道:“你也吃啊,味道挺好的。”
“也就你還有心情吃了。”奧爾科特冷笑一聲,臉色很是難看:“斯梅德利和裡德現在估計已經進行了深度標記,以後雄蟲的資訊素很難對斯梅德利産生作用,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急什麼。”雄蟲慢悠悠地給自己又拿了塊糕餅,還沒忘記分一點給奧爾科特:“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深度標記又不是無敵戰艦,難道從此我們就拿他沒轍了?”
奧爾科特轉頭問道:“你有辦法?”
“雖然還沒有最終的結果,但大概有一個最初的想法。”雄蟲慢悠悠的嚥下一口粥:“雌蟲嘛,總是很容易屈服於自己的生理本能,就算裡德給了他深度標記,可深度標記也不是萬能的。”
雄蟲舉起手,拇指與食指虛虛握住,彷彿圈著一個圓管的東西:“我已經搞到了這個,之前的研究已經足夠完善,只要再試驗一下……”
聽了雄蟲的話,奧爾科特的臉色頓時好看了很多,只是還是忍不住輕微諷刺了一下:“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的醫生足夠牢靠,不要再出現我希望能夠覆蓋s級標記,他卻只給我引起雌蟲資訊素紊亂的劑量了。”
“哎呀,這只是個意外。”雄蟲不以為意:“這不是我們都沒想到,裡德竟然願意抽血出來給斯梅德利嗎?還如此地慷慨大方,皇室要抽多少就給多少……”
雄蟲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要是公之於眾,不知道多少雌蟲上趕著要給裡德當雌侍呢。”
奧爾科特冷笑一聲。
“你也該學學裡德哄雌蟲的本事。”雄蟲說道:“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能哄得斯梅德利對你俯首稱臣,我們哪還需要這麼麻煩。”
“這種本事,還是你去學吧。”奧爾科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留著去哄你那隻小雌蟲。”
“對付他可用不上裡德的本事。”雄蟲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翹起,心情肉眼可見變得更好:“只是一束玫瑰而已,他就對我投懷送抱,敞開心扉了。”
話到此處,雄蟲終於吃完了早飯,他拿過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
“蟲帝給你的那兩只蟲,盯你盯得很緊,你最近老實一些,不妨和斯梅德利演演兄友弟恭,可別落下什麼把柄在蟲帝的手上。”
“他又不會殺我。”
“但是會給我帶來麻煩。”雄蟲仍舊是笑眯眯的,兩根手指貼在自己唇邊,給奧爾科特送去一個飛吻:“還是老實些吧,我親愛的殿下。”
說完,雄蟲拉開房門,飄然而去。
房間裡一時靜默無聲,片刻之後,奧爾科特抬了抬手,跪在地上的侍從如獲大赦,踉蹌著起身,跌跌撞撞地退出屋外。
奧爾科特的侍衛長從陰影中走出來,死死盯著雄蟲離開的方向,開口道:
“他太傲慢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