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這樣呀。”斐樂似懂非懂道：“如果通不過考核呢？也能進入王國工作嗎？”
應諭搖搖頭，道：“不能，他們會被拋棄，然後在其他職業中尋找自己的容身之處。”
斐樂道：“啊，好殘忍，那不就白學了啊。”
“對，所以選擇繼續學下去的人極少，通常都是對自己極其有自信的人，才會在這條道路上深耕下去。”
“喔~”這句話斐樂聽明白了，他飛到應諭肩膀上，道：“那阿諭是不是對學習不自信才不繼續學的？嘿嘿，阿諭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啊。”
“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情。”應諭戳戳斐樂的額頭，道：“可我的不擅長並不是在學習上，我當年成績很好喔，一直是第一名呢。”
斐樂道：“那怎麼不學了？不喜歡嗎？”
聽見斐樂這麼問，黎霧也抬起頭，好奇地看了過去。
“也不是。”應諭看著兩個人的眼神，道：“那時候我的父母在前不久去世了，要繼續學下去的話，很長一段時間就無法工作，可能會養不活自己喔。”
“啊！”斐樂知道自己問了不好的問題，眼睛越瞪越大，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阿諭。”
斐樂和應諭一樣，雖然認識彼此的時間不算短，可對彼此的過去和家庭情況都不太瞭解。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都過去了。”應諭撓撓斐樂的頭。
黎霧問：“諭的媽媽是怎麼去世的？”
斐樂連忙飛到黎霧身邊捂住他的嘴，“小霧，你問啥呢！”
應諭笑道：“沒事斐樂，不用那麼敏感，你們要是想知道的話，也可以說，我父親母親是在同一天去世的。”
“我父母呢，很偉大喔。”應諭緩緩道：“我們家住在主城一個相當熱鬧的地方，家家戶戶挨著的距離很近。那是個很熱的夏天，隔壁家小孩呢，是個小壞孩，趁大人不在家在院子裡玩火，好像是在烤什麼蟲子，還找了很多玩伴一起烤……”
應諭慢慢回想著，“那群小孩玩起來也沒有分寸，最後把火勢弄大了，火焰瞬間竄天，蔓延到了距離相近的幾家，也包括我們家。”
“那時候是白天，很多大人都在外出工作，家裡剩下的大多是些小孩子或者年邁的老頭老太太，所以火焰沒有得到及時的控制。等大人們得知家中著火，急急忙忙趕回來時，好幾棟房子已經燒起來了，燒出來的濃煙讓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一些小孩還困在房子裡出不來，但不包括我，我很聰明的，聞到氣味不對勁就跑出來了，可我父母不知道我跑出來了呀，他們回來，看見的只是自家房子被燒得火光沖天的模樣，聽見的除了周圍大人的救火聲，還有房子中隱隱傳來的小孩哭泣聲。”
“聽後來那些大人說，我的父母顧不得大火，焦急地跑進了房子裡尋找我，可他們找不到，就誤以為我可能在其他小孩家玩，於是挨家挨戶找，他們救出來了幾個其他家的孩子，卻唯獨找不到我。”
應諭語氣平淡地道：“他們在裡面找不到我，我在外面也找不到他們。再後來，我們也沒有再見過，我的父親母親永遠地留在了那場大火中，我連他們的骨灰都沒有。”
說完這些，他其實沒覺得有多悲痛，畢竟最痛的時候在那幾年已經痛完了，現在回想起來只是稍微有些……委屈？
應諭抬頭，眼前的場景卻讓他一愣。斐樂一雙大眼睛裡蓄滿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黎霧雖然並沒有表現得特別傷心，但他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兩個人頂著同款紅眼睛看著自己。
自己好像把氣氛帶得太悲傷了……
應諭又開口，想多說點什麼，讓兩個人情緒好一些。
“然後呢，我得到了一筆不大不小的錢，是鄰居家那些大人給我的，說是對我的補償款，還有些鄰居提出要撫養我，家裡一些親戚也說可以養我，都說什麼可以把我當成自家孩子一樣照顧。”
“我都拒絕了，因為我有家不是嗎？只是家裡就剩下我自己了，我不想去融入別的家，那不是屬於我的歸宿。”
“我在主城租了個小屋，那時候唯一的好訊息是，我年齡夠了，十四五歲，已經是可以工作的年紀了。我做過很多工作，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最後莫名其妙進了一家做機關的地方工作。”
“做的機關呢，就是那種……要怎麼跟你們說？”應諭開始用手比劃，“你們知道密室吧？很多密室是不是有寶藏？要找寶藏的話，是不是要經過很多機關？我做的就是這種機關，不過並不是指我真的去做機關，扛著錘頭‘吭吭咔咔’這樣，我是設計稿紙，設計出來了賣給別人。”
“我們那地方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在做，他們認為年輕人沒有頭腦做這種東西，所以有些壞家夥會排擠年輕人，很多年輕人受不了，他們會走。”應諭狡黠一笑，道：“我不一樣，老頭們壞，我也壞，他們欺負不到我，我就這樣留下來了。”
“在那裡，我設計出了很多作品，名氣越來越大，很多人都找我幫忙設計，甚至雲哈頓王國的國王也召見過我，讓我為王國密室出一份力，我是不是很厲害？”
斐樂超大聲道：“厲害！”
“哼哼，所以那幾年我賺了很多錢。”應諭難得有些驕傲地道：“現在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是不是超厲害？！”
斐樂超用力鼓掌，道：“我們阿諭是最厲害的！”
應諭看向黎霧，用腿碰碰他道：“怎麼不說話？”
黎霧不語，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應諭又碰碰黎霧，道：“說話。”
黎霧抿著唇，撲進應諭懷裡，“心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