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上舟劃螢幕的手停下,“醫生都是這樣的,治療方法藥物使用什麼的都得與時俱進。不過,什麼職業不需要一直學?你們不也得一直接觸新遊戲?”
“話是這麼說,”逢青跪坐在沙發上,“但你們頻率也太高了,每天都在看看看。”
逢青話音剛落,陳上舟的平板狀態列彈出來一條微信資訊。
往備註名那兒一看,逢青發現這還是他也認識的老熟人——井文睿。
井文睿:你應該在錦江的吧?
井文睿:元宵我懶得回南陵了,一回去我媽就催我相親,好不容易休個年假都不得安寧,過年過得耳朵都起繭子。
井文睿:我來找你和小逢青玩,收不收留?正好我都好久沒見過我們小逢青了。
陳上舟:來吧,一起吃個飯。
陳上舟:不過我們這兒沒有可以給你睡的床,但之前我租的那個房子租期還沒到,懶得訂酒店你可以睡那兒。
“文睿哥?”
逢青很是驚喜,因為這段時間逢青都沒聽陳上舟提起過這個名字,還以為他們已經不怎麼聯絡了。不過驚喜完,逢青又才意識到一些不對勁,詫異道,“文睿哥怎麼知道你跟我在錦江?你還說的我們這兒?我們?文睿哥知道我們的事兒?”
“我大三那年剛開學沒多久就知道了。”陳上舟淡道。
逢青一愣。
陳上舟:“見我住在宿舍不回家,沒去找過你你也沒來找過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來問我,我告訴他,我們談了,你跑了。”
逢青:“……”
“他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所以之前來錦江,包括在錦江見到你,我都告訴過他。”陳上舟繼續語氣淡淡地道。
預感不妙,逢青連忙換掉話題,“文睿哥,文睿哥不是也在南陵讀的大學嗎?怎麼是說的回南陵啊?他也沒在南陵工作嗎?”
“大學和他當時那個物件一起考研,考去了北市,畢業就一起留在北市了。”陳上舟道。
“當時那個物件?”逢青這才想起剛才聊天記錄裡井文睿提到的回家被催相親,“文睿哥和那個學姐分手了?”
陳上舟:“研究生剛開學就分了。”
平板上的頁面還停留在和井文睿的聊天介面裡,他又發來一條訊息。
井文睿:關向聽我要來,說他也要來,還要帶上他老婆一起。
陳上舟:那你們自己決定誰去訂酒店。
“老婆?”逢青又一臉震驚,“關向哥結婚了?”
陳上舟點頭。
逢青回想起來他高三最後一次見到關向時,還是井文睿帶著女朋友他們五個人去動物園,那時候關向還是單身。現在井文睿還單著,關向反而結婚了,“什麼時候結的?”
“有一年多了,是他讀研時候的校友,開學沒多久就在一起了,研究生畢業兩個人一起留在北市,就直接領證了。”陳上舟解釋完,又補充,“他都要當爸爸了。”
“當爸爸?”逢青瞪大雙眼。
陳上舟嗯一聲,“他老婆年前就懷上了。”
直到這一刻,逢青才真真正正徹底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
也許是因為這幾年,他身邊都沒有過什麼停留得很久的人,大學時候的室友同學各奔東西聯系得很少,郭昊誠李遊都是讀研以後才認識的,而最久的鄭子桓他們也是大四那年才又見面,偏偏那幾個又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一定會在什麼年齡做什麼事兒的主。
逢青才真的意識到,原來七八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在這個社會的身份變了又變,足夠一個人從學校徹底剝離融入社會,足夠一個人從自己變成丈夫又變成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