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會是剛醒吧？”田老師羨慕的語氣從手機裡傳道。
逢青努力睜開眼睛：“嗯，好長時間沒睡個懶覺了，今天睡睡。”
“那看來我這電話打來得還是不夠晚。您都不知道今天早上開會領導就讓我找您了，我說您剛忙完一個專案肯定沒醒，還好我沒聽他的一大早就給您打電話呢。”田老師語氣自通道。
聞言逢青笑一聲，“又有新專案了？”
田老師連嗯好幾聲，“不過不是個大專案，下週發測試，客戶那邊透過的話馬上開始，年前就能結束。客戶預算給得還挺高的，我們第一次跟這個公司合作，也很重視這個專案。您年前這段時間有專案安排嗎？想不想參與一下？”
專案外包的流程通常就是這樣。
遊戲廠商給好幾個外包公司同時派發五到八句的測試例句，透過給外包公司提交回來的翻譯案例進行評分選擇，被選中的接下專案進行合作。
田老師現在所說的這個專案，剛來到測試例句派發環節。測試通常都需要拿出最高水平競爭，他們現在就是希望可以靠逢青拿下這個專案。
“專案安排倒是沒有……”
逢青有些為難地嘖一聲，“就是……”
田老師：“就是什麼？”
逢青抬頭看著自己面前大樓上的“錦江市第三人民醫院”幾個大字，低頭又看了看自己和李遊半小時前的聊天記錄。
逢青：陳上舟，是在哪個醫院哪個科啊？
李遊：三院神內，怎麼了？
逢青：……沒事，就是問問。謝謝。
逢青回想起他和田老師的對話。
就是……就是他雖然是沒有專案安排，但他近期也不是很想接專案，因為……他有點想陳上舟了。
真的很想。
逢青覺得思念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做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的決定時，思念就可以安靜地只放在心裡。
可當人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思念就變得具象，逢青甚至不知道自己去三院神內科是為了什麼。為了讓陳上舟原諒自己？為了問陳上舟為什麼不回家過除夕？為了問陳上舟他們還有沒有可能？還是為了問陳上舟方姝是不是還是很討厭他？
也許都有。
但他想，標準答案，其實只是單純地想見到陳上舟。
他特意在三院的線上掛號小程式裡，確認了陳上舟今天在門診。
跟著指示牌一路上到神內所在的七樓，逢青又在叫號屏上找到陳上舟的名字，一路悄悄摸摸地走到那個診室前，看著緊閉的門，逢青挑了個視角不錯的位置坐下，然後就一直等著。
直到門被開啟，裡面的患者拿著病歷單出來，廣播開始叫號，逢青偷偷往裡面瞥了一眼。
只見裡面的人坐得闆闆正正，白大褂服服帖帖套在身上。
和從前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的樣子簡直沒兩樣。
逢青視線繼續往上挪，然後——
……
對上了視線。
逢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