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上舟兩手隔著逢青披著的被子摟住逢青,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背。
“陳上舟,感冒好難受啊。感覺我鼻子堵得都不能呼吸了,剛才睡都沒睡好,我頭也還有點暈,都分不清楚是因為發燒難受還是感冒難受了,也分不清楚燒退沒退。”逢青悶聲抱怨。
陳上舟又拍拍他,聲音依舊很低很柔,“又發燒又感冒的肯定會多少有點不舒服。倒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燒了?下午打球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你咳嗽鼻子堵。”
逢青老老實實:“可能是因為我活動課打完籃球,拿冷水洗了個頭,回來吃晚飯洗澡的時候,又覺得還是熱,洗澡水溫度調得也很低。”
陳上舟拍背的動作頓時重了幾個力度,逢青埋著的腦袋不滿地蹭蹭,陳上舟才又收住力。
“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兩天?”陳上舟問。
逢青埋著的腦袋搖搖,慢慢道,“不要,回家了也是我一個人,還不如在學校呢。睡一覺應該就會好很多了,校醫開的藥我全都吃了。”
又在陳上舟懷裡蹭了好半天,逢青聽見洗手間裡傳來的聲音。
他聽得不太清晰,但大概聽到了類似“洗好了”“先去睡覺”的字眼。下一秒,他就聽見陳上舟說,“有人來了。”
逢青只得十分不情願地把自己整個人從陳上舟懷裡彈開。
他覺得被同學看見自己這樣抱著哥哥是一件很讓人害臊的事情,但他又極度捨不得從陳上舟懷裡離開。坐直後皺眉,逢青涼被緊裹著自己,整張臉上都寫著兩個字——“不爽”。
逢青用著只有他和陳上舟能聽見的音量道:“不住校就好了,在家裡就好了,抱多久都不怕有誰來。”
陳上舟溫聲打趣道:“都多大個人了?”
“十五歲,”逢青理所當然道,“比你小兩歲,還很小呢。”
陳上舟笑一聲:“都一米八了。”
“沒有一米八。”逢青嚴肅道。
陳上舟:“沒有一米八那是多少?”
逢青:“……一米七六!”
鬧完,逢青又把話題拉了回去,“在家就好了,還能抱著你睡,還能讓你讀高考物理卷,鼻子堵成這樣,今天肯定睡得不好。”
陳上舟揉了把逢青頭頂的碎發,半晌,“那這樣,明天多睡會。七點二十早讀,你別管起床鈴,繼續睡,七點零五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起,起來收拾好直接去教室。我幫你提前把早餐買好放在你桌子上,你早讀再去吃,好不好?”
逢青這才點了個頭,看著心裡很美又裝得有點勉為其難。
在陳上舟的要求下,逢青躺回了床上,陳上舟說陪他睡覺,於是就沒說話的一會摸摸他頭頂一會兒摸摸他臉和耳朵,又或者給他拍拍背。過了很久,逢青把自己的被子拉來蓋住自己下半張臉,然後喊了一聲陳上舟。
逢青道:“陳上舟。”
“怎麼?”
“我這樣你會覺得很煩嗎?”逢青問。
“什麼樣?”
人生病的時候話通常是很多、毫無邏輯且想到什麼說什麼,逢青也是:“很黏人很不成熟,好像一直長不大。”
陳上舟:“本來也沒多大,想多成熟?”
“你高一的時候都會扯皮帶抽我了。”逢青一本正經說。
陳上舟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繼續哄著逢青睡覺,然後說,“所以你想抽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