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病因”,生物老師無奈地嘆氣又搖搖頭,然後用卷子指了指翟濟,“帶他去醫務室看看吧,實在不行開個假條回去休息休息。”
逢青略顯艱難地支起上半身站起來,“沒事,我自己去。”
“你能行嗎?都燒得睡著了。”生物老師不信任道。
逢青:“老師,肯定能行,真沒到那個程度,看得清路。睡著可能是因為下午體力消耗太多了。”
生物老師看他一眼,還是不太信任,於是回絕了他的提議,“算了算了,還是讓翟濟和你一起去吧,醫務室在樓下,別下個樓梯給自己摔了。”
逢青只得老實讓翟濟攙扶著自己出教室門,往醫務室去。
進了醫務室一量體溫,果不其然發燒到了38.8,醫務室的校醫給他開了點藥,又讓他別上晚自習了回宿舍休息會兒,正寫著假條,校醫又問,“要回家休息休息嗎?也可以給你開個兩天的假。”
逢青搖搖頭,“不用,就請這個晚自習的假就行,不用回家。”
普通的發燒感冒,倒也不是多嚴重的事兒,只是平時這個時候會有想要回家博取家長關心的同學,不過既然逢青本人沒這個想法,校醫尊重逢青的意見,點了點頭後給他繼續寫著晚自習的假條。
校醫:“明天早上如果燒還沒退,還是要過來請個假回家看看。”
寫完假條,逢青又被翟濟攙扶著走出醫務室。
站在樓梯口,逢青把自己手從翟濟手裡抽出來,又把兜裡的假條拿給翟濟,“書包我就不帶了,反正帶回去也看不進去,你幫我把假條給老師就行。”
“我扶你回去啊,反正那生物我本來也都學差不多了,不聽她上課。”翟濟道。
逢青:“真不用,就是個小發燒,還沒到路都走不明白的時候呢。你上去吧,我自己回去。”
“真可以?”翟濟半信半疑。
逢青:“真可以,趕緊去吧。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困,要不是生物老師說,我都沒覺得我發燒了。”
總算把翟濟勸走,看著翟濟帶著假條上樓,逢青才慢悠悠往宿舍挪去。
之前還是腦袋重,他現在都已經覺得有點腦袋疼了,翟濟再不回去,他都覺得自己要不夠力氣回宿舍了,跟他說話都耗氣力。一邊拖著渾身酸的身子回宿舍,逢青一邊掏出手機給陳上舟發簡訊。
陳上舟看見簡訊的時候,已經是晚自習下課了,他正站在逢青班級門口。
和逢青的下課見面地點是高一樓下的花壇邊,一直如此雷打不動,逢青之前也沒有過給在晚自習給陳上舟發簡訊的先例,所以整個晚自習,陳上舟都沒開啟過手機。
直到他沒在高一樓下的花壇邊看見逢青。
以為是逢青可能要打掃衛生,陳上舟上樓徑直朝逢青的班級走去,他站在班門口,看了眼還在教室裡的同學。
沒有逢青。
但逢青的書包還在座位上,桌面上攤開的書也還沒收。
正好看見翟濟拎著書包出教室,陳上舟上前問:“逢青呢?”
翟濟指了指宿舍樓的方向:“他晚自習發燒了,去醫務室開了張假條,上晚自習的時候就回宿舍休息了。”
謝過翟濟,陳上舟直接往宿舍快步趕。
中途抽空掏出老年機,他才看見逢青在大概兩小時前給他發的兩條簡訊。
“陳上舟,我發燒了,回宿舍睡覺了。”
“……腦袋好重,怪難受的。陳上舟,我跟你說,我感覺我走路都有懸空感了,鼻子也堵堵的。”
陳上舟只覺得自己隔著螢幕都能想象出逢青說這兩句話時的語氣——
黏黏糊糊的,委屈巴巴的。
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長大的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