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璐坐在副駕上,沒有系安全帶,任憑車裡嘈雜的提示音一直回響。
等到趙寧漫無目的開了十來分鐘,不顧形象癱在副駕駛上的女孩才懶懶的拉過安全帶繫上。
“幹的不錯,出乎我的想象。”
這是曾璐的第一句話。
“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呢。”
這是女孩悠悠說出的第二句話。
趙寧有點驚訝,他扭頭看了眼右邊後視鏡,順便瞥了眼曾璐,納悶道:“我怎麼不好了?我就是好人啊。”
“那你還這樣幫我。”曾璐近來壓力實在太大,但現在在轎車這樣相對安靜私密的空間裡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
她言下之意是趙寧現在這種幫助自己的行為已經站在了紅線、乃至紅線以內。
合同真偽先不說了,單就這種找了一群人堵在會議室裡的行為就能得罪不少人。
要知道,那會議室裡坐著的人在本地可是有些影響力的。
這些問題,曾璐不相信他沒有想過。
事實上,趙寧確實想過,但只是在心中浮光一掠就轉而忙著其他事情了。
從香港到申城,從收購到蓋章,從找人到赴場,趙寧在確認自己是盡全力幫助曾璐之後就一直按照這個目標來做,沒去計算每一個動作後的利益糾纏。
當然,他知道如果事成,曾璐也不會是個虧待別人的人。
“所以嘛,盡量下不為例好了。”趙寧不再標榜自己好人的身份,笑了笑,“有時候,做事就不能顧慮太多,只能考慮親疏,你說對不對?”
女孩斜眼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口中的親疏是有意說出,還是無意表達。
不管怎樣,臨時股東大會已經被攪渾了,那群人暫時性的決定不了董事會的事情,自己爸爸仍舊是董事長,公章依舊能起到作用。
“下面還有許多事情。”曾璐看了看專心開車的趙寧,“但得依靠其他的力量。”
“我幫不上忙了啊?”趙寧左拐,覺著現在應該是去吃點東西,他熬了一個通宵,早晨只是匆匆吃了 幾口,現在經過會議室的交鋒已是饑腸轆轆。
“嗯,你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趙老闆。”
“怎麼這麼叫我?”
“這樣叫你比較有氣勢啊,就像你帶著一群人那樣。”
女孩想起會議室裡他那種痞氣,驀然一笑。
趙寧沒注意到她這個迷人的笑容,只是聳聳肩,覺著兩人關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車裡安靜了一會,曾璐一會思考應該怎麼補償趙寧,一會又思考曾氏下面的行動該是怎樣。
思來想去,她最後說道:“我過兩天可能去趟美國,曾氏這邊的動靜你幫我看著點。你現在這樣手持債務既能隨時要錢,也能隨時轉股的狀態真的挺合適。”
“這叫薛定諤的債轉股。”趙寧說了個不算恰當的比喻。
曾璐笑了一聲,顯然是get到了他的笑點。
“謝謝。”
“客氣。”
寶馬行駛在申城的車流中,眨眼間,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