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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好天氣,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像這樣舒適的日子了,盡管太陽依舊不見蹤影,但灰空中仍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在雲間擺蕩。
距離索爾隆德的末日火劫已過了幾十年,歷經如此漫長的光陰後,那天是我首次感覺到如釋重負,腦海中的記憶以消容無形,僅剩一絲輪廓得以檢索過往的歷史。僅管想起當年……當年的哀痛,那份情感我仍記憶猶新,其怒火足以融巖……欲再次讓人間都化為火海。可惜我沒這麼作。後來西陸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討厭的瑣事,不過也都過去了。一切,一切的歷史終究會化為塵埃,徒留感覺卻無從理解起緣由……也許在不久,就連感覺也會消失殆盡。
……消失……不,我不能忘記他們……但……他們是誰?
……在今天這樣的好天氣裡,我加緊腳步沿著荒廢的伯尼斯舊路往北前進,走向許久、許久以前我曾經過的某條路。跨越凍結的樹林與活屍盤據的山谷,揮之不去的長冬之霧淹沒了伯尼斯之北,世界讓死亡所佔據,看似命不久矣,不過此時的路上還能看見些雜草青苔,所以感覺起來倒也沒那麼糟,頂多就是單調了點。
沿途留有幾個驛站的殘骸,僅僅是基柱與幾乎無法看出原樣的土磚牆壘,然而我知道那裡就是百年前的小驛站,曾有人居住、亦提供買賣與休憩,只是今日屋棚讓枯樹取代,木料腐朽成土,人類的足跡亦不複存在。每當我經過一個站點、看見一點形似遺跡的物件時,我就會試著回想當年萊特對我說了什麼話,想著他言語中的歡笑與悲苦到底來自何方,在運屍車外,他又怎麼跟我解釋路上的狀況……但百年前的事情已經朦朦朧朧地糊成了一團,就連他的樣貌也幾乎要消失無蹤。
不過我仍努力地想,一邊走、一邊想,期望自己在回到原點前能找到更多失去的美好時光。
攀上高原、渡過冷溪,腳不斷地走,時間應該也要飛逝,但此時此刻,北境只剩一片灰茫,不知日夜時辰。
那段路就與如同以往的每一段路,是個孤單的小徑,沒有人記得我、我記得的人也幾乎不在了--除了胡狼,那家夥竟然還活蹦亂跳的,真佩服他還能撐著自己的王國這麼久……也許那家夥天生就是個國王。算了,那種家夥還是趕快忘掉吧,這可是我的孤旅,記得這樣的人真有夠煞風景的。
路斷、山崩,昔往馬車滾過的泥路讓死樹阻攔,野林中滿布野獸魔物……所有的跡象都在阻止我返回過往,但仔細想想,也沒有任何東西要勸我離開。得了吧,誰想勸你去哪呢?無名,你早就沒得選擇了。
走吧、走吧,繼續前進吧……
野徑地通往山脈,山路破碎難行,但還能看得出路的方向。此時山霧正濃,幾乎無法辨別路況,因此我的前進速度慢了許多,尤其當我走近山崖時更是如此,那邊的路又窄又小、且柔腸寸斷,老實說我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因為過去它曾是如此寬闊無礙--突然間,路寬了,好像許久以前的那條大路一樣寬敞,我還能聽見鐵鏈聲在霧邊徘徊,萊特的話語言猶在耳……不過,他的聲音是什麼樣的聲音?低沉的?輕柔的?高昂的?還是……
諸多疑惑未解,但大橋已至。
石橋完好如初,不受雪雨侵擾,過了橋後,我便能看見不死院城的大門浮現,不過門已坍毀,如同這座城一樣搖搖欲墜。我不期望自己能找到最初的牢房,只要有個一個空曠的小地方能歇著就行了,是不是當初的地方反倒不是重點。可是越深入城院,渴望回到原點的念頭就越深,看著天上曾經偉大的穹頂柱牆羅列於眼前,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宛如鬼魅……我開始不自覺地恐慌,覺得這種龐大具有威脅性,待久了就會讓人粉身碎骨--外頭,那些地方果然永遠比不是我的小窩,待了九十年的小空間怎麼樣都比城中的任何一個角落要適當。
隨後,在那晃了幾遭、打轉了好一陣子,聽聞不死人的呻吟也逐漸增加,我就明白這條路是對的。可是走走停停,我不時在尋找可以坐下的地方,一個裸露的柱基、殘牆、或碎石堆,然後拉拉衣領,把身子埋入毛皮披風中……一旦知道接下來、以及未來的永恆結局,我總覺得欲振乏力;這裡也殘破的令人怠惰,好像什麼事都不用急,反正都已經是這副德性了。唉……反正都已經這副德性了,回不回的去那間牢房還有意義嗎?肯定有,不過我現在……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
--呼轟!--!)
剎那,強風襲來,頓時迷霧消散,不死院因此揭開了它的真面目。看看這,到處都是殘磚敗瓦,木頭朽矣、徒留磚壁……此時我也驚覺,自己身後的建築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它就像羅德蘭的建物一樣有著不可言語的威嚴,只是尖塔毀了、拱肋粉碎,如今它只是到半點殘跡,原形近乎潰散。
迷霧退去,但天空依舊蒼白汙濁,不知多久以前的好天氣走了,留在此地的只有雨雪與昏光;這裡永遠不會有晴天,陰影、濕氣與寒風統治一切,永不離去。
"這就是你要的?"
再明確不過了。
"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回家,我在尋找回家的路……如果一個住上九十年的地方還不算家,這世上哪還有歸處呢?
"你該明白,這只是在浪費時間。"
你才浪費時間……閉嘴吧。
雖然今天的不死之城只有陰日,但在多久以前,它也曾是個能讓人居住的地方?那段歷史……
……據說,不死院與院城是人類離開羅德蘭後的第一個移民地,輝煌不凡的理想鄉,當時的不死城院肯定就太陽露臉的日子……但羅德蘭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移居地面?最初我還以為是先民祖先們發揮了大無畏的冒險精神,不過事實總是令人詫異。
我為什麼要去尋找這段歷史?不,不會什麼,單純只是想知道……知道一些關於家鄉的事情。傳聞中,當初移民的原因是因為犯罪者太多,那些人的存在玷汙了神土的榮光,於是決策者就讓那些犯罪者沿著虹橋墜入凡間,並且永遠不得再與羅德蘭有所接觸。
那是第一次放逐,離開神的庇佑後,犯罪者們不得不在未知的人世中流浪,受饑寒疫病之苦……但歷經漫長的歲月後,那些身負罪惡卻心懷信仰的人們卻仍舊成功建立了塵世中的第一座國,並在領導者的應許下延續了神火的光芒。索爾隆德的秘典寫道,罪人們的領導者是後來的不敬者、戰神葛溫朗斯,不過當時葛溫朗斯仍是葛溫王的愛子,並受眾人所信仰與愛戴……只是,這樣尊貴的神祇為何自願帶領著犯罪者們前去人間開疆闢土?沒有人敢下評論,只說那是神的憐憫,對放逐者的慈愛。
傳說在出發之時,祂於虹橋上頭擲出了一道雷電,從此人間不再讓深淵之影覆蓋,太陽與月亮的光輝得以灑落大地,而雷電的落點就成了不死城的建址,得陽光蒙福--不過當城邦接近完成前,第二批移民也來了。只是與第一批移民者不同,第二批移民者都是群無罪的貴人,過來的目的之舊是要接收罪奴們的辛勞成果,接著,貴人的領導者又說,他們奉洛伊德的聖令宣告那群罪人必須繼續前進,直到西方盡頭。
那是第二次放逐,只是這次沒了戰神的陪伴,他們的處境變得更加艱困,縱使生命強韌也難度人間苦難……然而,葛溫朗斯在離開前賜予了罪人們勇氣與意志,此舉使他們能擁有與苦難抗衡的能力,此外,祂又在即將完成的大禮堂之塔擲出了第二道雷電--戰神說,雷電落下的地方就是罪人們的應許之地,只要抵達那,他們就不必再流浪,就算是洛伊德也無法改變這項預言……然而那道電光到底飛去哪了?遠古傳說沒有續篇,不被推測、也不被提及,從此埋沒於古文中,消失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