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對,沒錯,我憐憫她!
"可真是高尚啊,可憐的狗狗……但我看你根本就只是在憐憫自己,想著自己好可憐、好無辜,因為世上萬物都背棄了你,所以你才是值得被憐憫的那個人……值得被救贖的那個人。"
……冷靜點,無名,冷靜,不要把自己搞瘋了。
"為什麼你就不肯將那股崇高的情感放在我們身上呢?"
它是幻影,你的幻影。
"為什麼你不曾憐憫過死在你手中的人?"
面對它。
"所有人都在悲鳴、所有受害者都想獲得拯救,為什麼唯獨你、唯獨那個女人……。"
……。
"回答我,陌生人。"
……。
"回答我。"
對,我必須回答你。我必須……
滋……--轟!轟轟轟!……啪滋啪滋……)
"啊--!"她在悲鳴。
離開吧,黛安娜。
"……你……你真是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她在嘲弄。
這是我欠你的,如果不夠,那就讓我再燒一次,或十次、百次,這些都是我欠你們的。
"……不了,小狗狗……。"她在同情。
啪滋啪滋--滋滋--……嘶……)
我欠你們的永遠償還不了。
"……謝謝你,弗藍……。"她在呼喚某個人。
嘶嘶……)
現在,她走了,永遠地走了。逝者已矣,生者……
……生者……呵呵呵……。
地xue通往堡壘的底部,一處讓膠似的泥巴所填滿的地方。回到原點了,又或者還要更前面,頭上的大斧依舊穩穩地在上頭擺蕩,齒輪與利刃摩擦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天井,而我就在它們下方眼巴巴地望著。
我有沒有發瘋?如果瘋了又會怎樣?--啊啊,我知道,別問、別想,這是我們的大原則對吧,防火女。
好,別催促了,我正在走,正在走……。
一部分的汙油燒掉了,一部分則仍留在身上,成了我失敗的證明。
指掌間的油漬讓我無法抓緊武器,於是我找些破布綁在手掌與斧柄上作為止滑之用,然而我不放心,深怕自己將會因一時疏忽而深陷危難,尤其是面對拿著大刀的壯碩蛇人,它的力氣肯定一下子就會將這把沾滿油汙的斧頭給打掉;因此,我又把右手跟斧柄綁在一塊兒,用布條緊緊地紮著,不留半點空隙。
一路跌跌撞撞地重回當初的失敗點後,再一次探索、再一次挑戰,此時我才發現滾球坡道盡頭旁有個不起眼的側門,呵呵……然後,又跟慣例的一樣,數不盡的敵人、躲不完的飛箭與利刃。座堡壘充滿惡意,但整體來說還過得去,但只怕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等著……果然,我又聽見了異樣的齒軸聲,在另一道門後,鐵球又追了上來,它在堡壘內的回轉斜坡上翻滾著,盡管我試著抓住坡外的柱子躲避危險,然而覆蓋在身上的汙油又讓我吃了個憋。
但也許這是好事,這些意外總是能讓我發現些新的危險與出路。
總之,滑落邊緣的我摔到了一個木架上,緊接著四把刀子挖開了我的胸口。那是另一個埋伏?是、也可能不是,我想那隻蛇人站在原本是為了看著挑戰者被鐵球追逐的模樣吧,真幸運,牠為我準備了條安全道路,盡管代價不輕,為此我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原素。在砍了對方的頭後我沿著木臺走向一道牆洞,後頭的房間僅有零星屍體散佈各處,它們看起來像是被搜刮了,身上沒留下半點東西,也許那群蛇也對那些財物有興趣吧。
高度逐漸攀升,再怎麼巨大的堡壘最終也有走完的一天。終於,我找到了天臺,也看見了那幾個伯尼斯騎士,它們殞落於此,屍首倒臥於廊道間。
砰轟--!……)
下一關,我聽見、也看見了,塔上丟著一顆顆巨大的火焰彈,它們燻裂了磚石,整個天臺因此而殘缺不堪,但就這樣了,我能想象有活屍或蛇人躲在避火處中伺機而動、飛箭會在周遭四處流竄,不過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