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韜目光凜然:“給我讓開,否則你小命難保!”
那男僕哪裡肯聽?方韜見他不讓,也懶得跟他廢話,長劍突刺過去,早已洞穿那男僕手腕,劈刀墜地,發出“嗆啷”一響,卻瞬間被男僕的慘叫聲湮沒。就在這時,另一人從側後攻到,右手伸向方韜受傷的左肩,試圖將他擒拿,史念翎早已望見,右臂圓掄,帶動柳葉刀,斬向那人脖頸,那人急忙仰頭躲避,史念翎順勢一個側身,飛起左腳,正踢在那人腹部,將他踢得連吐數口淤血,再無反抗之能。
幾乎是轉瞬間,十餘個持械兇徒全部被方韜與史念翎放翻在地,饒是他們倆手下留情,未取一人之命,但是檀香廳中依舊血跡斑斑、慘叫連連。蔡忠良見一眾手下盡皆攔不住方韜和史念翎,早已生了怯意,打算放方、史二人逃走,可他無意一瞥,卻撞見了高瀠的眼神,那裡面充滿了絕望和不甘,他心頭猛然顫動起來,突地下定了決心。
“方少俠、史女俠,你們不能走!”蔡忠良猛地跳出來,堵在了檀香廳門口。
方韜一見是蔡忠良,心中一團怒火早已上湧:“姓蔡的,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下毒害我失了內力,還踢斷我腿,將我囚在那地獄般的寒潭之底整整三個月!如今你又擋我去路,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蔡忠良眼中閃過一絲愧色,卻紋絲不動,雙臂張開,示意自己絕無動手之意,口中大叫:“方少俠,史女俠,你們若走了,高莊主便活不下去!她那蒙面師尊,心腸狠毒、手段殘忍,高莊主若沒有依著他的意思囚住方少俠,勢必會被他用各種酷刑折磨至死!蔡某深知自己對不住二位,可是蔡某亦不能眼睜睜看著高莊主死於非命!二位,蔡某甘願一死,求你們不要一走了之!”
方韜見蔡忠良說得懇切,心中怒火已減了大半,雖然還是質問,語氣卻緩了幾分:“你不想讓你家莊主死,難道就想我繼續被囚禁在那寒水碧玉潭麼?”
蔡忠良道:“方少俠,你武功之高,已是當世絕頂之列,若是有高莊主、史女俠二人相助,便勝過那蒙面師尊一籌。待會兒我便用藥,解了你身上的毒,讓你可以自如施展內……”就在這個時候,蔡忠良的話尚未說完,卻突然停止,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劇顫起來!
“蔡管家!”高瀠望見蔡忠良的異狀,不禁杏眼圓睜,流露出無限的驚懼之色,想要飛撲過去,抱住搖搖欲倒的蔡忠良,腳下卻似生了根一般,始終移動不得,方韜和史念翎尚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一個熟悉的聲音已然響起。
“嘻嘻……高莊主,師尊早就知道你不可靠,特命我自京城趕來,從旁監視。我原本還不信你敢二度背叛師尊,看來我想錯了,原來高莊主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竟然也有這等巾幗膽色,我才剛趕到瀠雲山莊,便撞見這麼一出,若是我晚來一天,豈不是就讓你們得逞了?”隨著那陰柔沙啞的嗓音,一個高挑纖長的身影,在朦朧的夜色中越過山莊院牆,曼妙婀娜地飄落在檀香廳門前。
“是你!呂川!”方韜感到無比的震驚,眼前這個身影,看上去嫵媚妖豔,腰細臀翹,除了胸部平坦,竟無半點男性特徵,若不是那張俊俏迷人的面龐還保留著那三分熟悉的英氣,恐怕方韜是萬萬認不出這個曾經的武當才俊!
聽到“呂川”這個名字,史念翎心中也大為震動,她望著面前這個美豔程度絕不遜色於自己的“美女”,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對蔡管家做了什麼?”高瀠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呂川,聲音中充滿了絕望的悲涼,呂川嬌笑一聲:“沒什麼,只是給他打了兩記芙蓉金針,讓他安安穩穩地睡上個十天半月。高莊主放心,武當派一向仁慈,芙蓉金針不會取人性命。”
方韜冷笑道:“你這等卑劣無恥,認賊作父的小人,居然還敢以‘武當派’自居!”
呂川亦冷笑道:“姓方的,若是以往,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愛怎麼罵便怎麼罵,我也只能受著。可現在你中了毒,使不出半點內力,唯一能給你解毒的蔡管家又昏睡不醒,恐怕今番一戰,你是敵不過我了!”
史念翎上前一步,與方韜並肩而立:“阿牛,我跟你同生共死,決不讓這小人得逞!”
呂川呵呵一笑:“師尊教我星夜到瀠雲山莊來,便是算準了你也會在,所以讓我來手刃你們這對狗男女報仇的!不過呢,我還真沒把握能對付得了你們二人聯手。”
猛然間,呂川提高了嗓門:“高瀠!我以師尊的名義,命令你拖住史念翎這賤人,在我殺死方阿牛之前,不可讓她助陣!否則,你便會被賣到京城妓院裡去!嘿嘿,以你的容貌,可稱得上是江湖第一美女,倘若你這第一美女進了窯子,定然會吸引大批客人來一吻芳澤。”
聽到呂傳的話,高瀠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那張傾國傾城的面龐已經變得慘白。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站穩了,邁開蓮步,走向了史念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