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阿牛!果然是他!”柯樊高叫道,緊隨在他身後的易棣大喝一聲:“方阿牛,還我徒兒命來!”便縱身撲去,雙手成拳,直搗方阿牛心窩,方阿牛不慌不忙,側身避開,然後對著易棣肩膀便是一掌,他內力低淺,尚不能給易棣造成什麼內傷,但易棣前沖慣性太大,竟跌了個狗啃泥,已有不少年輕的道姑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易棣身為一派之主,如何受得了這種羞辱?他雙臂一撐,從地上一躍而起,再次向方阿牛沖來,方阿牛面露慍色,從背上拔下墨劍,便要與易棣交手。
“無量天尊,道門淨地,不宜見血,二位且住手吧!”驀地,自臺階之上傳來一聲極其威嚴的道號,易棣只覺得面前陡然多出了一堵無形的高牆,無論如何也沖不過去,方阿牛也覺得手中墨劍似有千斤之重,再也使不出天罡北鬥劍來,清玄師太緩步拾階,慢慢走到方阿牛和易棣之間,輕揮手中拂塵,方阿牛感到有一股柔和而強勁的力量,引領他將墨劍重又負到背上;易棣更是接連後退了好幾步,撫著胸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強的內功,我入黃庭觀以來,從未見清玄師太出過手,沒想到她的功力竟如此之高,就算跟蕭千鶴老前輩比起來也只是稍遜半籌!”方阿牛暗忖道,“既是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地讓翎兒留在黃庭觀了!”
“阿牛,在場諸人俱是你的武林前輩,萬不可造次!”清玄看似苛責,實際上卻是不露聲色地將方阿牛置於她的庇護之下,易棣、柯樊等人早已被她方才展現出來的強大內力所震懾,根本不敢再找方阿牛的麻煩,“聽他們說,念翎和你在一起,她也來了嗎?”
賀颺攙著史念翎擠開人群,來到清玄面前,史念翎看到清玄,兩眼中早已飽含淚水,屈膝跪下,泣不成聲:“師伯,念翎不肖,讓您擔心了!”
清玄微笑著,伸手扶起史念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姬步躬年少而性躁,也不顧自己輩分低,便叫嚷起來:“你們敘完舊了沒有?我們這兒還有大事沒有解決呢!方阿牛,你罪孽深重,還不束手就戮!”
“阿牛他沒有殺人!”方阿牛還未開口,史念翎已經為他辯解開了,“我們從信陽一路趕回黃庭觀,從沒有分開過,他又如何殺人?”
易棣冷笑一聲:“從沒有分開過?難道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在一張床上嗎?”
“你……”史念翎氣得俏臉緋紅,方阿牛瞪起眼睛,不顧清玄在旁,冷冷說道:“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對我的誣陷變成事實!”易棣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方阿牛則面向臺階上的柯樊等人,朗聲說道:“諸位,我方阿牛絕沒有殺人,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想讓我為沒有做過的事情負責,休想!”
姬步躬道:“哼,你滅我神火幫滿門,還重傷我盧師兄,別想撇清關系!”
方阿牛道:“你那盧師兄,不分青紅皂白便對我痛下殺手,我傷他只是為了自保,至於神火幫被滅門一事,我一無所知。那山壁上的血字,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嘴長在你自己身上,自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這殺人滅門的罪行,你別想憑三言兩語就推卸得幹幹淨淨!”姬步躬毫不退讓,步步緊逼,“清玄師太,您可不要護短啊!”
清玄道:“若是阿牛所為,貧道自不會護短,可是你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啊!”
一直沒有開口的邢正道:“清玄師太說的有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證據能證明方阿牛就是殺人兇手,只是,方阿牛卻有極大的嫌疑,這是毋庸置疑的。清玄師太,小可說句直白的話,若是處理不好此事,黃庭觀的聲譽將毀於一旦!”
清玄看了看方阿牛,又看了看氣勢洶洶的姬步躬等人,長嘆一聲:“那你們打算如何呢?”姬步躬年輕氣盛,徑自喊出聲來:“當然殺了他!”
清玄白眉微豎:“姬少俠,你這樣未免也太過兇狠武斷了吧!”
邢正道:“不如這樣,且將方阿牛軟禁在貴觀之中,我們去調查此事,倘使非方阿牛所為,我們便親來道歉,倘若是方阿牛所為,還望清玄師太主持公道!”
清玄沉吟片刻,道:“邢少俠此言甚是,就這樣辦吧!”
史念翎急道:“師伯,這樣不公平!您不相信阿牛,難道也不相信翎兒嗎?”
“嘿嘿!你的話,自然不可相信!”一個極陰極冷的突然間回蕩在眾人的耳旁,邢正和史念翎同時身形一顫,因為這正是那個神秘蒙面客的聲音!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清玄師太昂首道:“來者皆是客,何必遮遮掩掩?請現身吧!”說罷收起拂塵,朝著斜上方推出一掌,一股強大的掌力瞬間將一處簷角轟得粉碎,簷角之後的一株大樹也被削掉小半個樹冠,現出了三個身影!
“清玄師太好功夫!”三個身影從大樹上一躍而下,落到眾人面前,其中二人正是剛剛與方阿牛交過手的呂川、何嘯雲,領頭那人,卻以黑布蒙面,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