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所以我擔心,兄弟你所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一個呂川,而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邪派組織!其實現在想來,這個邪派組織早就露出了蛛絲馬跡,只可惜我們一直沒有在意!”
“大哥這樣說,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吧!能跟兄弟講講嗎?”
“好!那我就從頭說起——兄弟你蒙蕭千鶴指點,創出了天罡北鬥劍這一震古爍今的武林絕學,那你一定也聽說過那位蕭老前輩當年的作為了?”
“是,翎兒曾給我詳細講過。”
“如果我所想不錯的話,這個邪派組織恐怕在三十年前便已經初見端倪了。當年在武當山上的那場惡戰,陸川奎死於非命,蕭千鶴則被逐出山門,武當派於一夜之間失去兩大高手,其餘徒眾共傷亡三十餘人,大傷元氣,聞天風道長繼任掌門之後,殫精竭慮近三十年才讓武當派複蘇,卻再度經歷了一場嘩變,趙彥濱慘死,聞天風負傷,始作俑者呂川則當著武當徒眾的面,立下要殺死你和念翎的重誓,然後便潛逃下山,下落不明。
“這兩次嘩變的經過,幾乎一模一樣,蕭千鶴和呂川,都從號稱‘天下第一陣’的真武七截陣中逃得了性命。當年的蕭千鶴身為天下第一高手,處處先發制人,破掉真武七截陣尚合情合理,可呂川的武功又何以能在短短數月間便提升到如此之高的境地?兄弟,你只是蒙蕭千鶴指點一二,劍法便可獨步武林;倘若蕭千鶴刻意培養呂川呢?”
方阿牛眯起了眼睛:“大哥,原來你還是懷疑蕭老前輩嗎?”
莫鐵鑫嘆了口氣:“還有其他值得懷疑的物件嗎?整個武林之中,能在一招之內便殺死‘鐵筆判官’文玉章的劍客,除了當年的第一高手蕭千鶴,還會有別人嗎?兄弟你再想想,呂川在武當山發難時所用的劍法,和殺死文玉章那人的劍法如此一轍,這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這絕不可能!蕭老前輩斷不是這等陰險卑劣之人!”方阿牛斬釘截鐵地說道。
莫鐵鑫正要說些什麼,突然間,史念翎的房間內傳出了一陣異常的響動,方阿牛方才還安靜地佇立雪中,此刻已猶如一隻野兔一般,奔到了史念翎房前,敲了兩下門,急叫著:“翎兒,翎兒,你怎麼了?”
好長時間都沒得到屋內的回應,方阿牛著急了起來,也顧不上許多,便用力地撞開了房門,只見史念翎正虛弱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捂著肚子,嘴角有些黏涎,方阿牛感到無比的緊張,幾乎是撲到了史念翎身邊:“翎兒,你怎麼了?”
史念翎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阿牛,我頭疼、惡心,剛才還吐了半天,但是什麼東西也沒吐出來,現在肚子也疼得厲害……”
方阿牛急忙倒了杯熱水,送到史念翎嘴邊:“先喝點水壓一壓,我馬上找忌患先生來!”
史念翎小心地飲了一口水,手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地拽住了方阿牛的衣袖:“別,別叫忌患先生來。”
“為什麼?”
史念翎俏臉緋紅:“我……我……”扭捏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把個方阿牛急得抓耳撓腮,莫鐵鑫卻已經看不過去了,他咳嗽一聲:“阿牛兄弟,你先出來。”
方阿牛和莫鐵鑫一道來到院中,卻依然不斷地回頭看著史念翎,焦急之情溢於言表,莫鐵鑫低聲道:“阿牛兄弟不用擔心,念翎應該沒事。”
“那她……”
莫鐵鑫突然輕笑出聲:“唉,我這個做大哥的,已然落後兄弟你了!至於回黃庭觀的事,念翎只怕是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然我這陽泉分舵裡一幹粗笨漢子,如何照顧得了她?”
方阿牛陡然間瞪大了眼睛:“大哥,你是說……我……我要當爹了?”
莫鐵鑫點了點頭,爽朗地笑了起來:“兄弟你還不算笨。”
方阿牛也撓頭傻笑著,那漫天的大雪,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
數天之後,一部馬車慢悠悠地離開了陽泉,朝著湖南方向進發,車裡鋪著厚厚的棉墊,史念翎安穩地坐在上面,一點兒也不會覺得顛簸。方阿牛擔負起了趕車的重任,雖然車外寒風凜冽,但他的心裡卻有一種十分安逸的溫暖。臨行前,不能前往南方的單忌患已給他調配好了足夠用量的藥劑,可以保證他在半年時間內免受冰火侵身之苦,莫鐵鑫和黃暘也送了很多丐幫弟子常用的靈藥,以備不時之需。
“安頓好弟妹後趕緊回來,你身上的內傷,還要抓緊時間醫治啊!”莫鐵鑫的叮嚀聲猶在耳邊回蕩,方阿牛微微回頭,順著馬車門簾的縫隙凝視著史念翎,那個他鐘愛的姑娘,心中不免感慨:有翎兒這樣的愛侶,亦有莫大哥這樣的知己,此生已無憾矣!